我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中国人既不痛痛快快地活，却又不爽爽快快地死，不生不死地蛰伏着有什么意思？当我耳边听到大家在说“过年”时，才恍然领悟了我们古老文化中沉痼似地积着个牢不可拔的“过渡心理”。

我常说若要明白中国文化的特性，我们必得借鉴于植物，植物不择地，随处而安；植物不择时，春荣秋枯。中国人讲顺，就是接受一切，不择地择时，更不择命。我们并不需要一个虚设的天堂，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做好人。

他们不肯马马虎虎过一辈子，要活个痛快。因之，平日似乎是无愁公子的美国青年，一上战场顿时会变成了无敌的飞虎。他们不但要痛快地生活，也知道痛快之来却时常以痛苦始。

笔记：费孝通的意思，不是“及时享乐”，没有那么简单。“及时享乐”，看似积极，实则消极，因为其前提是“人生苦短”，所以，要不惜代价的赶紧行乐。费老的疑似，是有前提的享乐，我们的目的是痛痛快快活着，即享乐，这是我们的愿望，但是，为了享乐我们会积极地付出必要的痛苦。所以，不要逃避痛苦，因为痛苦可能是痛快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