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璡石原创
苏苏忽然俯过身，弯着腰要站起来，她的轻轻地蹭在我的肩膀上，长长的头发蹭着我的肩头扫过我的脸颊，有点痒。
她红红的嘴唇近在咫尺，我仿佛能闻见朱唇吐出的芬芳，我一阵眩晕，仿佛喝醉了朗姆酒一般，脑袋空荡荡晕乎乎。接着，我从特别遥远的地方，听到她红红的嘴唇里吐出了一句话：“你知道一个好的纹身，是什么嘛？”
我不明白苏苏为什么这么问我，其实他不知道我根本不关心一个好的纹身到底是什么。我来她的这个纹身店根本就不是为了做一个纹身，而是为了来看她。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这么问我？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的问题让我无法作答。我一脸茫然看着她，其实我知道苏苏一定在偷笑我这种双眼无神、嘴唇微张的样子是多么的傻。
顺着她的话，隐约嗅着她刚刚发丝扫过留下的甜蜜，我茫然的跟着她的话语又叙述了一遍她说的话，我傻愣愣问她：“一个好的纹身到底是什么？”
苏苏站起身，屋子有点低矮，高挑的她弯着腰，侧着身子，腾挪回自己的位子上，顺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细细的烟，那烟夹在她的手指中是那么的纤巧，说实话，我是很讨厌女生抽烟的，不知道为什么，苏苏抽烟的样子就是那么的好看。
苏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合着烟雾吐出来一句话：“一个好的纹身，是让你的身体拥有自己的故事。”
她的话直击我的心灵，一个好的纹身，是让你的身体有它自己的故事，有故事的纹身，有故事的人，我心里怦然一动。顺着她的话，我用手指戳她的胳膊，胳膊上纹着一只小巧的红色耳机的形状，小小的耳机，蜿蜒的红线，就那样十分逼真地盘在她的胳膊上。我问她：“那你这个耳机纹身，又有什么故事呢。”
苏苏笑了笑，自顾自的吸着烟，眼神眯起来，很是沉醉，似乎一点也不想回答我的话，气氛有些尴尬，我知道时间到了，我得走了。我来时，她在这里，我走的时候她也不动，不挥手，不告别，任由我那样轻松的出了低矮的纹身店。
出来纹身店，我抬头看见外面热烈的太阳，白白的光晃了我的眼。不由得深深吸口气，旁边的花店传来百合的香气，我很喜欢这花的味道，因为，我前女友小麦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原来，前女友小麦还在的时候，经常会买一束百合花放在房间里，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芳香的味道，花一直开着不谢，足足有一周时间，用她的话说“既美好又划算”。
可是，小麦她已经走了有半年了，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以前我们也分分合合好多次，总是哄一哄就会好了，可这次不一样，她走了，走得决绝，连东西都没有带，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在这半年里，我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闲逛，想要找到她。直到有一天，看见了站在这个低矮纹身店门口的长腿女孩，走了进来。
这便是我认识苏苏的开始。
苏苏，并不是特别漂亮，高高的个子，大长腿，像小鹿一样的腿充满了力量和肌肉，可以想象她这双腿如果奔跑在原野上，将会是像风一样。这样的女孩子健壮美丽，尤其当她烈焰红唇的时候，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狂野”。看着眼前这头健壮美丽的小鹿，我如死水一样的心，忽然有些悸动，我就那样未经她允许，走进了这个叫做“往事”的纹身店。
“要纹身吗？”女孩的话音调不高，干净利落，有一种低沉的性感。她看都没看我，甩过来一个本子“什么样的图案自己选”。
我漫无目的地翻着本子，按红色背景上影集一样的材质，上面是一张张的纹身样册。我有点茫然，其实，我并不想纹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走进来。尴尬中，我拿起这个本子：“说实话，我自己确实也不知道做什么图案好。”
女孩看着我呆呆的样子，没理我，打开矮桌上的烟盒子，抽出一根细细的女士烟来，打火，深深地吸上一口，烟雾之后，她的眼神晶亮，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我。
眼前这个女孩身材高挑，大红唇，长发，应该是很性感妖娆的样子，但看起来有一股让人疏离的美，这热情的美却偏偏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呶着嘴，双手合在影集上，像随意聊天一样问她：你叫什么？
她用手敲了敲墙，我顺着她手敲墙的位置看过去“概不闲聊”几个大字的打印纸贴在哪里。
我识趣儿地闭上了嘴，又毫无意识地去翻弄那个纹身的相册，一点点翻动着，摸索着，仿佛那硬壳的相册手感很棒，有我喜欢的温度。
“我姓苏”空气里忽然传来她的话语声，清冷低哑，带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唱着女人花的梅艳芳，那种声音低沉性感的感觉让人沉醉，一听声音，会让人觉得这是有故事的人。
“哦，那我叫你苏苏好了”。她耸耸肩，不置可否，静静地吸烟，就这样在烟雾后面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浑身有点不自在，诺诺地张口：“我想做一个纹身，告别糟糕的过去，可是又不知道选哪样，因此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选。”
“纹身一旦纹上，就不好弄下来了，所以，还是先想好，然后再纹吧。”听见她说，我点点头，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这里一直这样呆着尴尬，“那我好好想一下，下次再来”，我起身出门儿，走了出去，走出去后，回头，那斑驳的牌匾上“往事”二字苍凉而倔强，刀刀入骨，像刻在那木板深处一样。
不知为什么，从那次的偶遇，我忽然喜欢上了这个叫做“往事”的纹身店，再也不是漫无目的满大街寻找小麦影子的状态，而是当自己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经常毫无意识走到“往事”门口。
有时候，我静静的靠在门口，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个长发的女孩在那个小小的工作室里，一丝不苟的工作；有时候，我会进门，和这个话不多的女孩聊一聊天，虽然多数都是我说她听，但荒凉的我的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靠在小店门口的这个情形，让我想起小的时候，自己站在理发店的门口，背靠着门，静静地看着母亲给客人理发，听着母亲在理发店里和客人们交谈，玩笑，那时候的时光，掺杂这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让人迷恋。
慢慢跟苏苏熟了以后，我知道她居然是个八零后，比我大。以前，曾经学过画画，也在理发店也做过理发，后来自学无师自通学了纹身，盘了这个小店，在这里已经五年了。
苏苏跟一般做纹身的纹身师不一样，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纹身，我注意到只在她的手腕处，有一个缠绕三四圈的耳机线，小巧的耳机头部只有一个，像是一半耳机就缠绕在她纤细的胳膊腕上。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是耳机线缠在上面呢？”
熟了一些时，我想问她，可是她每次都不说，高兴的时候会和我聊天儿，不高兴地时候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就那样站在边上，看着她，她一动不动，我自己来，也自己走。
有一天，当我再来这个纹身店的时候，忽然发现几个小混混，正在店里打砸摔东西，苏苏一脸愤怒拿起椅子使劲轮向离她最近的混混，那椅子砸在骨头上的声音听得就痛，冷酷的声音从苏苏嘴巴里吐出来：“别跟老娘谈保护费，老娘混社会时候你们还在玩尿泥！小混混们被她的气势震到，互相看着犹豫不决，还想跃跃欲试。
我冲上去，大吼：“欺负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原本游移不定的混混们看到又来了个壮男人，丢下手里的东西撤了。
我扶起半弯着腰喘着粗气的苏苏，感觉她有点发抖。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孩依旧冷酷，她没有哭。我圈着她肩膀的时候，她的肩有点儿瑟瑟的发抖。我们两个没有话，就静静地顺势坐在这一片狼藉的小屋里边，喘气。一会儿苏苏抹了一把脸，扭头说：走，我们喝点去。
管好店门，已经傍晚，夕阳下，我和苏苏一前一后，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也一前一后，偶尔相交，又忽然分离，神奇的跳着影子歌。
找到了一家烧烤店，点了肉串儿和蹄筋，又要了一打啤酒，我们开始边吃。可能是食物的力量，都是由悲愤转来的吧，苏苏就那样狠狠地咬着肉串儿，用力地咀嚼。苏苏开始一杯一杯地大口灌着啤酒。我知道她心里难受，也没有阻挡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陪她喝。心里偶尔还龌龊地想法“可能今天晚上，就能和苏苏在一起了”。
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正是在她无助的时候，今天的苏苏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她打开了话匣子，此时，我感觉到她像一个蚌壳一样，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打开，让我看，第一次我觉得我和苏苏如此近。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胳膊上纹一个耳机线吗？”苏苏歪着脖，眼神调皮地看着我，至少我觉得那眼神很调皮，或许还有一点点忧伤。“告诉你啊，这不是耳机线，这是月老牵的红线。第一次遇到大朋，就是因为这个耳机线。”
“那年，我刚刚辍学，十七八岁的年纪，可能是《古惑仔》的电影看多了，特别羡慕在社会上混得好的大哥，想成为洪兴十三妹那样的女人，多酷啊。于是，我努力地去抽烟，去浓妆艳抹，想做一个招摇过市的引人注意小太妹。”
“有一天，在地铁一号线上，我照旧像以前戴着耳机，听着震耳欲聋的歌，一边赶快上地铁。可能是地铁上太挤了吧，也可能是地铁上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的耳机被大力拉下，靠，谁啊，我侧身一看，我的耳机和一个男孩的背包缠绕在了一起，快解开！我很凶地对这个人喊。”
“对方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大男孩，二十岁出头吧，他看着我凶巴巴的眼神儿，没由来地紧张，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地在那里忙来忙去，想把这个耳机线和背包拆开，可是不知为什么，越着急越弄不开，越解越解不开。”
“看着他笨手笨脚脑袋冒汗的样子，我故意凶他，好好解开，我的耳机可贵了，你赔不起！男孩歉意地微笑，连忙说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仍旧没停止，小心的拉动着他的背包拉锁，想把卡在拉链处的耳机线弄下来，耳机线和背包搅在一起，怎么解都解不开。”苏苏眼神迷离，声音温柔，像一曲低沉的歌。看着她满是爱意的眼神，我不忍打断，抬头痛饮一杯。
“男孩修长的手指头，在背包和耳机线之间忙碌，想大力拉又不敢，怕拉断了线，…… 就这样，因为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和背包链，我们错过了一站两站三站，眼看着我的目的站都已经过站了。”
“我急冲冲跟他说，不行了，不能再在车上解了，必须得下车了，难道我要跟着你坐到你家去吗？”“好啊”听见他温和的声音，我抬脸一眼看见他认真的眼神儿，他就那样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是那么干净睿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男孩子的眼神。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漏跳了两拍儿，脸“腾”一下就红了，在那个自以为自己很痞很酷的年纪，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尴尬。”
“就这样，因为一根耳机线，我和他认识了，我知道他叫朋，他也叫我苏苏。他是，学院路那里一所有名大学的大四学生，是个青春洋溢品学兼优的好青年，朋如他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其实，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很喜欢长相坏坏的、做事痞痞酷酷的男生，可是认识朋后，忽然，对温文尔雅的他有些着迷，不知不觉间就喜欢上他干净的眼神和阳光一样的微笑。那里面有太多的美好。”
“我们恋爱了。”
“一个是大四即将毕业的男生，一个是一个游荡江湖、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太妹，但是身份的悬殊并不以阻止我们相爱。我们爱得是那样的热烈，仿佛彼此是对方唯一的爱。好像我们人生这好多年一直在等待对方的出现。”
“朋一直在劝我，一定要找一个正当的职业，不能就这样逛着，一定要重新开始，要么去学校读书，要么去学一项技术，将来能自力更生。”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很生气，难道你不能一辈子养我吗？让我自力更生？这应该是男人对自己女人说的话吗？这个时候，朋总是微笑“不是我不养你，而是即使我不在身边，你也有自己能养自己的能力，这样我好不担心呀。”
“他就是有这个能力，能让我在前一秒钟极度的愤怒，后一秒钟却感动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他身上抹。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为我考虑，想让我成长起来，成长一个更好的人。”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幸运，这么幸福，仿佛幸运女神使尽了全身力气在眷顾自己，我每天都在云里雾里，脚像踩着棉花，为自己用这么美好的爱情而激动不已，忘乎所以。”
“朋大四毕业工作找得很顺利，为了我他留在了北京，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刚刚找完工作，签下offer，我们一起也在一个类似于这样的酒馆里进行庆祝，那天，吃的也是烧烤。”
“也许同类就能嗅到同类的气息吧，虽然和朋在一起之后，我表现淑女了很多，可是骨子里的那份桀骜和那份浪荡不羁，同是小混混的人真的很容易就会发现会感觉得到。”
“隔壁桌坐着四五个小混混，在那里挤眉弄眼儿，朝我大声吹着口哨。要是以前这样的事，我自然自己会解决。可是跟朋在一起之后，仿佛变得小女人很多。自己心里也想看到朋勇敢的一面，憋着一股劲儿，觉得自己是朋的女人，他就应该护我一世周全，任何事情都应该替我解决。”
“我跟朋说，看他们好讨厌，居然在调戏你女朋友。还记得当时朋告诉我不要理会。当时我有些恼，看着朋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就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怎么自己女朋友被调戏他都能无动于衷呢？他是不是不那么爱自己?”
“愤怒有点冲傻了我的头脑，怂恿他说你为什么不替我出头？朋还是没有理会。那些小混混，看见这个样子越发蹬鼻上脸围了上来，有人开始拉扯我的胳膊，把我往他们怀上拽。我想看到朋什么反应，就没有动，任由他们拉住，朋看到这个情形，这下真的是愤怒了，也许因为当时一向不擅长喝酒的他喝了一些啤酒，酒精的作用开始发挥。”
“一伸手，他随手抓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一脸正气地说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看到愤怒的大朋闪耀着男人味，我心里很高兴，终于看到了他的血性，这样的大朋，跟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相比真的很特别很帅。”苏苏的眼里全是泪水，还有懊恼，她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明显是哭了。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当时的情形了，好像大脑断了片。那些小混混并没有被大朋手里的玻璃瓶子镇住，接下来，映入我眼帘的，就是满目的血红色，大朋的头破了，咕咕地从头上往外冒血，他的脸上流着血。我哭着喊着，手捂着他的头，赶紧喊人喊救命，哭着求人去送他去医院，……可是，还是晚了。”
“还记得，在去医院的途中，朋紧紧拉着我的手问我：苏苏，这下我勇敢了吧?那语气平淡，可是却刺着我的心，听在我耳朵里的全是指责。”
“后来，朋的父母来到殡仪馆，看苍白的无力躺在那里的朋，伤心到绝望，他们拼命地捶我打我骂我，我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都感觉不到痛，我觉得这是我应该承受的，确实朋因为认识了我，改变了他天之骄子的一生。我害死了朋，我是个罪人。”
”彭的父母极度愤怒，他们带走了彭，赶走了我，拒绝让我向他们靠近，觉得我是一个丧门星，是我害死了朋。就这样，我连他最后一程也没有送。可我不怪他们，也没有资格怪他们，我是多么混蛋，剥夺了两位老人一辈子的希望啊”
“失去了朋的我犹如行尸走肉，我决定，替他好好活着。
我要听朋的话，自己要好好去学一个本领，好好的去经营自己的生活。
我要努力地向朋保证：自己会做一个好女孩，不让他担心。
我曾经偷偷去过朋的墓地。把那耳机一分为二，那一半儿留在他的墓地里。“
”后来，就学了纹身，学会纹身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自己的胳膊上纹了这个耳机的纹身，它一直缠绕着我的手臂上，就像朋还在，一直陪着我，时时刻刻好好陪着我。”
眼前哭花了脸的姑娘，是那么地脆弱，我忽然懂了苏苏是多么的后悔和无助。她静静的靠在我身边，她声音里的疏离和冷漠，是这么多年来思念的痛。朋确实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苏苏，她的心里被深情代替，朋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我突知道为什么每个月苏苏都回去寄钱给陌生人，她是在为自己年少时候的轻狂而买单。偷偷给朋的父母寄钱，希望两位老人家能够过得好一点，也算是她代替朋尽孝了。
苏苏知道我的痛苦和无奈，她告诉说“你也不要就这样混了。要去学点什么？做点什么事吧，小麦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没有钱或者弱小，而是和你在一起看不到希望，你负担不起两个人的人生。”
好好的做些，哪怕从学徒做起，让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你成长了，小麦才能看到期望。不要像我，失去了，才知道美好是那么的不容易。我们都是不知道珍惜的人，所以老天才会惩罚我们。
苏苏的话，让我心通透。突然间，我心中所有的愤怒倦怠和无力都消失了。
是的，我一直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小麦伤心至极离开了我。我一直觉得是她嫌贫爱富、热爱金钱、拜金女，才离开我的，可是我忘记了她陪着我在出租屋里面连续吃一个月泡面，可是我忘记她为了省钱走好几站路回来，可是我忘记她总是趁着早市散集的时候买便宜菜给我做饭吃，……她总是这样好。可我，没有工作的时候，不伤心找工作，窝在家里打游戏，伸手让她养，还态度不好推搡她，……终究是负了她。
实际上，真的是我不长进，一步一步推开小麦。其实在自己最贫困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起过苦日子，这样的女孩怎么能是不爱你呢？
苏苏和我都是任性的人，所以，只能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我想好了，从哪里开始就回到哪里去，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苏苏一个小姑娘能，我，一个一米八的男子汉，肯定也能。
齐悦梦想社群第二十四篇
齐帆齐写作课第五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