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开学后不久的一个午后,虽然节令已是秋天,但空气中仍有一丝燥热。S一中整个校园静悄悄的。
这所坐北朝南的接近百年历史的校园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进入学校正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办公楼以及楼前的一个大理石雕塑。沿着甬路朝前走,右手边可见一段镂空的矮墙,走到一个圆拱形门口, 拐进去便是高中部的教学楼。此时如果稍加留意,便可听见从各个开着窗户的教室里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或抑扬顿挫或娓娓动听。
位于三楼的高一(一)班教室里正在上化学课。讲桌上摆放着烧杯、试管等各种实验器材,任课老师高老师站在黑板前,时而面对全班近60名新入学的学生讲授知识,时而低头摆弄讲桌上的器皿。同学们大都能够认真听讲,跟着老师的节奏,也有几位同学还沉浸在午休中,没有真正清醒过来。他们眼神呆滞,神游四方。
讲台上的高老师正按部就班地讲课,忽然感觉脚下一阵抖动,接着他清晰地看到讲桌上烧杯里的液体晃动了一下。高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看教室里的学生, 是的,并没有人晃动讲桌, 而他离讲桌也隔着一段距离。一阵眩晕向他袭来,但他立刻意识到来地震了, 同学们有危险!
“来地震了,快,大家快跑!”一刹那间,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让他差点离开讲台,但他接着想到自己的学生,想到肩上的责任,不,他不能扔下这些孩子。他转身指挥教室里的学生,大声地让他们快点跑出去。几个反应敏捷的同学率先冲出教室, 其他同学也都站起身离开座位,一窝蜂地挤向过道里。慌乱让这些孩子不知怎样才能快速离开, 他们乱了分寸。
“排好队,靠近门口的同学先出去!有秩序地离开,快!”同学们看着面前神色坚定不容置疑的老师,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走廊里已经有更多的人在奔跑,那是隔壁班的同学,他们纷纷涌向楼梯口, 急着离开危险的高楼,到安全宽敞的平地上去。
片刻的紧张、骚乱过后,整座教学楼四层楼里的学生全都来到楼下。与平时上操不同,此时的楼前空地似乎变成人头攒动的海洋。刚才的慌乱还让他们心有余悸, 有的同学双腿发软,禁不住蹲在地上;有的同学脸上带着侥幸的表情,庆幸自己逃生;还有的同学脸上满是疑惑,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地震,只是随着其他人一起往外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