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炎在这荒原之上已牵马行走两月有余,身上的食物和水所剩无几,人困马乏,急需补养。
这天傍晚,遇到一顶帐篷,帐篷之上炊烟袅袅。
吴炎牵马走到帐前,掀起帘布看到一位身着皮衣的姑娘,姑娘二十岁上下年纪,正热着酥油茶,帐篷内满是奶和茶的香气。姑娘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回首时先是一惊,片刻后脸上又露出游牧人有着的好客之气,说:“欢迎客人,请进。请这里坐。”吴炎说明来意,姑娘大方盛出一碗茶,又端出饭食。
饭后坚持要走的吴炎在整理自己的行囊时,一片镶框的镜子不小心落在地毯上。吴炎也记不得当初为何要带这片镜子,捡起镜子时,吴炎发现姑娘正盯着镜子目光炯炯。
“镜子,你用?”姑娘似痴痴地问。
“不用。没什么用。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它。”吴炎面带嘲弄地回答并用手抛了抛镜子。
“那,那镜子给我吧。我不白要,我和你交易。”姑娘说着就走向帐篷内的一个角落,拿出一个装饰普通但挂着一把大锁的盒子。
姑娘打开盒子,走到吴炎面前,金色的光立马照在两人脸上,瞬间一落金幕便扑向吴炎,他深陷其中,一阵心动一阵眩晕直至一阵窒息感猛烈袭来。
姑娘从这藏满金币的盒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匕首通体用金子锻造,简单图案点缀,柄左右两侧镶着宝石。
“用这个和你交易。”姑娘说。吴炎难以置信。
“这...这个太宝贵。一片镜子不值多少钱。你要的话,我送你吧。”吴炎说话时,心跳如沸水。
“不,哪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你一定要收下这匕首。”姑娘显得很激动。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存在行或者不行,她放弃不了这面镜子,而吴炎刚才的态度让她白白得到镜子又于心中的情理不合。
二人有些僵持。
片刻后,吴炎做了妥协,收了匕首,给了姑娘镜子。
姑娘很高兴,接过镜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装进怀里,像装进了什么心事。
姑娘合上了盒子,刹那间,金色的光芒消失不见,吴炎的眼睛忽然就暗淡了下来,脑中一个模糊的景象一闪而过,这景象如窒息临死之时恰好而来的鲜氧、如饥肠辘辘的野兽迎面撞见冒着热气的血和肉。
吴炎感到浑身的毛发在生长,犬齿在一寸寸拔高,四肢肌肉慢慢地膨胀,气息和心跳像湍急的河水,握着匕首的手抬了起来。
姑娘转过身要将盒子放于原位,忽然,她脑后跳跃的头发辫子伴着一声绝望的“啊,这”耷拉了下来,姑娘要回头,可终究还是趴向了地面,一条殷红的血缓慢地从身下流出。
吴炎抱起盒子,骑上马迅速消逝在浓墨的莽原里。
多少年后,有人在一座繁华的都市里见过吴炎,他是那座城市的骄傲——一个大名鼎鼎的慈善家和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