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毁灭吧,地球人

1


她有重度抑郁和精神分裂倾向,对于花季少女来说这是非常不幸的,尤其是她还挺好看,这是我用一个普通人的视角观察得出的结论。当然,对于任何一位患者我都抱有极大的同情心。


她的母亲陪她一同前来,这是一位看起来十分能干的普通农村妇女,她说:“我在县城里工作,平日里劳苦奔波,累死累活就为了把子女拉扯大,可是没想到女儿竟然就......”说到这,我看到她无限的悲伤,我安慰她几句,准备先了解一下女孩的情况。


女孩就是一名高中生,从前学习不错,在班里还是个小干部来着,她看起来是个斯斯文文的很乖的那种女孩,并且很难招人讨厌。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自习,当所有学生都在紧张的复习时,突然听见一阵凄厉的尖叫:“啊!别杀我!”......尖叫声持续了几分钟之久还夹杂着抽泣,直到救护车赶到。

教学楼很安静,她的尖叫就显得十分明显,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恐怕早就引起围观了,可是在教学楼依旧保持着沉默,偶尔有的一两句议论不一会也淹没在寂静当中去。直到下课铃骤然响起,才偶尔有几位同学开始谈了,但是大多数人似乎没什么反应,要么休息,要么继续复习,似乎节奏永远不会被打乱一样。

女孩学习很好,平时很听话,懂得体谅父母,和同学们没有什么矛盾,没有复杂的关系,家境不算殷实却也能够满足生活,她有一对不错的父母,尤其是她母亲,她的母亲打两份工,为了生活十分努力,女孩曾经在一封信中写到她很爱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妈妈,她甚至以她妈妈为榜样。我又了解了一下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个中年妇女,一个小公司里的管理层工作,作为一名农村妇女,这是十分不简单的。

2 她的母亲的话

我嫁给了一个农民,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虽然生活在农村,可是我并不甘心,尤其是让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接受过一些教育,学历不算高,年轻时到城里务工,见过写世面,我感受到差距,因此我想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为此,我鞭策我的丈夫,让原本好吃懒做的他努力挣钱养家,我也认真经营着家庭,幸好,女儿聪明又努力,考到县里去了,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和激励。我的丈夫因为出色的能力,在女儿读初中的时候攒够了买房的钱,因此,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条件,我们打算把家也迁到县城里去,县城房价高,我们便在女儿学校附近买了一栋二手房,房子不大,有些老旧,但是对于生活在农村的我们而言,已经不错了。就这样,我们一家在哪里定居下来了。女儿小学是在村里上学的,读初中是她第一次离开家,我们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很相信她的,因为她从不让我们担心,她从小就很懂事,读书很用功,得知她考上了县初中我非常兴奋,我和她说:“以后读大学,就读武汉大学吧!那个大学挺不错的,很美。”她说:“我想自己做决定。”我又问她:“那你想上那所大学?”当时她说没想好。

上了初中,她很少给我们打电话,这点我们都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弟弟要上幼儿园了,我忙工作和照顾她弟弟就没怎么注意。只是有一天她突然打电话回来,她哭了,我和她爸以为她受欺负了,就忙问她怎么了,可是她没有怎么说清楚,之后说没事了,只是想我们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后来她还是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当时她是住校,学校就那几部电话,她要忙着学习,我们要忙着工作和生活。学校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我去,她拿成绩条子给我看的时候她说英语很难,确实,她的成绩里英语常常不及格,我虽然失望却也知道她尽力了,她小学就没接触过英语。我就说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后来中考,她没有考上重点高中,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就只好在县里读县高中了。

高中后,女儿更加刻苦和努力了,我们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她每天六点就起床,骑着车去上学,夜晚十点多回来,后来要上晚自习就拖到了十点半以后。每天如此,她从不迟到,虽然住在一起,可是我们几乎只有晚上的时候见一面。有一次外边下着暴雨,因为是冬天,很冷很冷,她独自骑着车回家,雨水将她的衣服浸湿了,她冻得直哆嗦,看着真让人心疼,可是明天还有课,她不得不赶快去洗漱赶紧休息去了。后来高中的几次家长会,还是我去的,她当时排在班上前十,老师也夸她班干工作做得好,总是尽心尽力,我很高兴,尤其是在这么多家长面前,但是我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我就是笑着对她说:“继续保持。”她给了我个拥抱,说:“好。”

时间过得飞快,我在县城打拼了将近五年了,女儿即将高考,为了学习,她选择在高二的时候去住校,我同意了,虽然这样很难照顾到她,但是至少学校能够给予她更好地学习环境。她每周都回家,虽然有时候我们都在上班,但是她还是会回家,我们知道她放不下家。她就是很乖很懂事,但是我有时候会担心这样的她会不会缺乏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毕竟我们陪不了她一辈子。但是对于还在念书的她,我觉得可以慢慢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她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让她顺利读大学就好。

几次考试后,她似乎有些退步了,她和我提过一两次,说考得不是很理想,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只能说:“这个是你自己的事情哦,我们帮不了你,你尽力就好。找找原因,好好总结,争取下次进步就行。”她没再说什么,默默点头。她性格有些闷,很少谈论起自己的学习,这几次估计也是压力有些大了才来和我说,只可惜,我是真的无能为力,现在有了手机,工作群里的消息几乎24小时都围绕着我。只能说,每个时代里,我们每个人都扛着不同的责任,每个人都很累,但是不得不坚持。

后来临近高考了,我开始关注高考的时间,并有时会问她:“离高考还有几天呀?”她回答我之后就陷入一片沉默里。她的话更少了,什么也不和我说,我想她要是愿意说会自己说的。可后来,她变得敏感了,放假回家,为了件小事就哭,她不像以前那样大哭,哭出声,而是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止不住的抽泣,哭了很久很久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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