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宽容的岁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俯身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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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美好的记忆都在夏天,因为夏天是活力和青春的代表,可是,唯独和你记忆,却只有一季的冬天。
还记得你当初是多么唯唯诺诺的走到我的身边,弱弱的问我:“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我抬起头,看见一汪泉水般清澈的眼睛,桃色粉嫩的脸庞,我被你一种特殊的气质给吸引了,就这样,我们在一起,成为了同桌。你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只喊我同桌,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面都有丹字,所以你会有意的避开。因此一直到现在,我听到或者看到同桌两个字,都会很自认而然的把它认为那是只属于我的称谓。
开学一个星期了,你和我一样的孤独,我每天除了往广播站跑以外,就只是和我相隔了七个班以外的同学一起吃饭。而你,始终都是一个人,后来你说你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休学了一年的学姐,你的那些小伙伴,都在隔了我们一栋楼的那边,浴血奋战,拼搏高三。那时候开始入冬了,我们坐在第一排,下课了,你基本上都是走出门,一个人在门外吹着风,一个人笑,不说话,低着头。我时常觉得这样的你,很让人心疼,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只是看着你,而你只是冲着我笑。
第一次觉得很对不住你,是你提出来想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开始的。你俨然还是和当初的你一样,唯唯诺诺说出想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我的同学一直都不喜欢三个人一起过活的感觉,因此一正餐下来,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很是尴尬,可是那次的你却很开心,自己微笑的吃着,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让人心疼,你或许真的很想和其他的同桌一样,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逛街,一起上下课,可是我没有做到,我顾虑了很多,以至于后来下课了都不到你转过神来就匆匆跑掉,生怕你会提出想要和我一起,你从来不会怪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觉得察觉到我对你的有所躲闪,你只是觉得我就是个很忙的人,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则,你还是会一直傻笑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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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你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在认识了一个你原来同班的学长以后。他告诉我,你是实验中学的落榜生,当初是以班里的第一名考进了二中,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我充分的相信,因为我曾经看到你被罚抄的岳阳楼记的笔记本,洋洋洒洒的字,有我说不出的羡慕,顿时让你的形象在我心里高大成了一米八。但是后来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越来越差,我问他是什么身体的原因,回答让我觉得特别的难过,他说你是抑郁症还是精神分裂症,总之就是看起来和平常人不是很一样。或许他是对的,我也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你平时总是一个人毫无理由的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总是在上课的时候无端的流眼泪,让我心生畏惧,总是喜欢晚自习下课以后跑到宿舍楼的天台站好久,总是午休的时候问我人要是死了是什么感觉。以前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抑郁,也不懂为什么人会有想死的念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我才真的懂得,那时候的你是有多么的无助啊。
那时候的我,没有接受和关爱这样一个你,而是和你的同床一起,把你这些异常的症状告诉了班主任,我们只是想让班主任找你谈谈话,让你消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没想到一向来就是有过“前科”的你,早就让班主任有了预防,在听了我和其他人这些描述以后,班主任毫无情面的叫你卷铺盖走人了。原因是你妈妈本来就和班主任打过招呼,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把你带回来,在那个兵荒马乱,没有什么比高考更加的重要的时期,所有会影响高考的人和事,都是班主任的头号敌人。因此你或许都还没有想到怎么回事,班主任就把你载到了车站,联系了你的妈妈,叫你回家休养。看着你远去的背景,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没想到事态居然进展得如此无法预料。看着你空荡荡的座位,我开始失落,后悔,没有人再会叫我同桌,也没有人会在我觉得困的时候给我肩膀让我依靠,没有人再和我一起看着辉业超市长长的小票发笑了。我们在一起,有过一些回忆,那些回忆足够让我在回想起你的时候还感到愧疚。因为,就被我的一句话,葬送了你花了一年的时间才重新得到的快乐和自由,我在心里真的恨我自己。
老天或许是可怜我,谢天谢地,两周后的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在那期间,我有两次打了电话给你,电话那头是你的妈妈,她显然对于一个关心她女儿的人感到很欣喜,一再的感谢我,还说了好多关于我的事情,原来平时这些微不足道的关心,你都记在心上,一遍一遍的重复给你的妈妈听。我感觉一脸的火辣辣,因为如果不是我告诉班主任,或许现在的你,就不用回去受到心理医生两个星期的困扰。是你妈妈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事情,她告诉我你的心智其实就和小孩子一样,脾气也很不确定,总是会胃痛,因此每次去看胃病就会一起看心理医生。没有明确的病因,只是就这样莫名的吃着很多不知名的药。你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很多,是你一再要求想要回到学校,所以你妈妈才满足你的要求的,她早就知道会有再回来的一天,因此不怪任何人,反而谢谢我这样的路人,谢谢我帮她照顾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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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没有改变以往的任何一点,依旧叫我同桌,好多人已经就把你当做病人了,学着和你一样说话,或者是和你一样傻笑,或者不理你,甚至有的人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你是不是神经病,或者再次怂恿我要以拖累班级的名誉,让我请求班主任再次把你遣送回去。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会这样那样的对你,我是要负大半的责任的,是我把你那些不知道的往事抖出来,是我建议老师那样做,是我在你走后还心怀不安的问候你,是我一直还在你身边充当着老好人的角色,一直都是我,我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戴着伪善的面具的恶棍,披着羊皮的狼。
可是,所有的愧疚和不安,你从来都不曾听我说过,你只知道,你的同桌是个大好人,是个很好的同桌。为了补偿你,放月假的时候,我会陪你去车站坐车,我会给你买一些小零食,我会陪你一起站在门口,一起吹风。听你讲你一个痴心的男生给你的爱情,帮你去隔了一栋的楼送信......原来那段时间,这就是我们所有的回忆,我们也曾经过的很快乐。人就是这样,当所有的一切都趋于安稳的时候,总是可以很轻松抛开以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仿佛那些都不曾存在。就在我已经觉得自己的罪恶都赎的差不多的时候,你的又一次离开,从此在我身上留下了永远都难以泯灭的烙印。
你走了,是的,是你自己提出想走的,当初那两个星期的休假已经又落下了你的好多课,你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课程的紧凑让你的精神更加的紧绷,我已经不得不承认,你的精神开始出现紊乱,你时常在我没有叫你的时候回应我,一直到后来你自己都说自己似乎开始出现幻听,你开始一天都不吃饭,一吃就开始胃痛,你更没有办法专心的读书,因为你的远在那栋的爱情一直都牵引着你的神经,在诸多的因素下,你和我说:同桌,我想回去了,我跟不上了。我忍住了悲伤,劝慰你,甚至撒谎自己也不知道正弦函数和余弦函数的区别,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止你离开的步伐,你最终在办公室笑嘻嘻的和班主任说了自己想回家休息,班主任早就已经没有把你放在他高考的范围内了,很释然的骑着摩托送你去了车站,又是一次,隔着窗户看你离开,你还是不改常态的笑着和我离别。我说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甚至说了我会想你的,我会给你留着座位,你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你没有再回来、也进入了深冬了,我搓着冰冷的双手跑到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你很开心的和我说着你的事情,突然又很难过的说,上回惹妈妈生气了,我说为什么,你说因为进了手术室,吃了钡餐,看到管子要伸进喉咙里面,觉得很可怕,就吐了全部的药,哭喊着没有做胃镜。我很心疼的指责你不懂事,你又变成了笑脸,和我说,你真的怕。你永远都是这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纯真的快乐,你内心的寂寞和恐惧,似乎都会被这笑容给掩埋,我和你东扯西扯,你最后还不忘记问我学习,原来在内心的深处,你一直想和普通的人一样,可以坐教室里面,即使是最后一排,即使是考最后一名。
没有再见过你,和你的最后一次通话,你告诉我你的锅里煮着银耳莲子汤,电子厂的阿姨和叔叔都对你很好,因为那里只有你最小,我加了你的QQ,聊天的话语没有超过十句就不再看见过你上线了,我知道,我们或许就这样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我知道你还是曾经记得我,你又一次回来的时候,来过我学校等了我好久,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当我急匆匆的从宿舍跑到教室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你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来找我同桌的。我难过的没有精神听一下午的理综,那一刻我深深的知道了,我欠你一个拥抱,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会在风中一个人傻笑,不知道有没有和当年一样痴迷的爱情守候着你,不知道你的生命中有没有出现第二个同桌,宽容的岁月,希望它给你幸福和快乐,如果有机会还能够见到你,我会给你一个拥抱,愿岁月无痕,在心里深深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亲爱的故人,愿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