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悲哀

“即使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有时也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而且,我是否真正熟悉那个人的一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天读完新美南吉《小狐狸阿权》这本故事合集,儿童文学大师用童话的方式带领着我们穿山越岭,去看见人性的本来,真正的大师少了故弄玄虚和剑拔弩张,文字是淡而又淡的茶汤,初闻无味,细品唇齿留香。

《久助的故事》其实读起来蛮无聊的,不过就是一个无聊的小同学久助的无聊的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找到兵太郎和他玩儿,两人并排躺进干草堆里,喧腾腾的草堆松软温暖地拥着久助,于是调皮的孩子忽然想发一会儿疯,不断挑衅兵太郎和他摔跤。不一会儿,两人“变成了小猫,浑身沾满了干草,一会儿你在上,一会儿我在下地扭打起来。”

像许多孩子一样,他们时而动真格,时而闹着玩儿,“两个疑问交替出现,随后又消失了。”直到玩儿到天黑,两人身上滚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各自除了一身大汗。

无聊的下午,无聊的打架。结束后,久助却“一下子寂寞起来”,而兵太郎站在久助面前,也“用一种无比寂寞的目光,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有时觉得新美南吉的身体里肯定一直住着一个孩子的灵魂,否则他为什么能把孩子写的如此灵动呢。这种写法不是大人写孩子的居高临下和旁观者清的冷漠,而分明是一个孩子在自己写自己,直接的,干干净净的,贴切的表达。

两个寂寞的孩子不打了。久助望着兵太郎,竟然觉得如此陌生,心中升起奇妙的困惑:“这个跟自己扭打了半天的陌生少年,究竟是谁?”

这是多么震动心灵的一问,

随后,又来了震动心灵的回答:

“即使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有时也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而且,我是否真正熟悉那个人的一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对久助来说,这成了一个“新的悲哀”。

小小少年,淡淡的寂寞,对“我”和“他”产生根本性疑问,充满哲学意味的故事,让我在结尾处沉思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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