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手机在我枕边响起,为了工作特意调的闹钟铃声“Don’t be afraid”,不要害怕。
好几个朋友告诉我,她们睡觉的时候都会关机,或者把手机放在脚边、离人远一点的地方,否则会有辐射,对身体不好。
但也有人和我一样,喜欢睡觉前再看它一眼,哪怕只是解屏、锁屏,随后置于枕边,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也许我睡着之后它是我灵魂另一个寄居的场所。手机于我而言,能提供一种虚妄的安全感。
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女孩子是要擦水乳、用面膜保养的,作为一个能在大冬天擦些面霜,防止长出胡萝卜丝就很不错的人,深深地感受到了女人的麻烦。
我就这样穿着男款T恤、深蓝色牛仔裤和帆布鞋,带着我自初中后就没长过耳根的短发,走进了大学宿舍女人堆里。
所有人都说大学会改变一个人,我认可,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疯疯癫癫、大笑大闹的假小子,却在行为上逐渐有了自己口中麻烦女人的样子。开始早晚擦水乳,用起了曾经口中黏哒哒发誓肯定不会用的洗面奶。思及此,自己都笑了,每个人的口中一生不知道会说出多少誓言,随口一说或信誓旦旦,当年岁掠过,又有多少人会去追究。
面膜、气垫、眉粉、口红,甚至短裙开始占领我的空间(虽然我的技术只是把自己涂得跟鬼一样白),原来那个会被同层楼女生误认为拉拉的假·女孩儿还在,只是变了模样。想起来有一天晚上,我让舍友帮我从书包里拿只笔,她掏了一下,把笔递给我的时候说,“第一次从你包里摸到唇膏,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我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孩子呢?
实习了两周之后,早上照常在脸上搓了一层粉,买两个包子一袋豆浆,去对面的公交站台坐车。早上的阳光带着初升的温暖,我坐在后面,侧前方是一对爷孙俩,车窗外的光线洒在小孙子的脸上,看着就能掐出一把水的圆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爷爷苍劲的手环着孩子的腰,一遍又一遍回答,孩子看着窗外时刻翻飞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呀?”“那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爷孙俩的面貌,但是能肯定,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像是夕阳和晨曦的交汇。我就这么看着,歪着头,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心里生出一种感怀的情绪,听到自己说“我真的长大了。”
很多道理都只是听说,也许下一秒就忘记,当有一天自己也经历一次的时候,才真正能从心底达成认同。就像,别人说的,成长只是一瞬间,这句话。
每个人的青春一定要学习的一个科目,叫做爱情,我选修了其中的一个单恋的分支。它和语文的阅读理解一样,有个万金油的答题模式,“我爱他,但是他不爱我”。
一个人的爱情,都是一样的套路,一样的若即若离,一样的悲伤,一样的思念,不同的是,那颗辗转难寐的心脏跳动在每个不同的胸膛。
喜欢那么短/思念这么长/
比爱你早/比遗忘晚/
我又想起你/隔着虚无的梦境/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起他,哪怕脑海里都勾勒不出他一张完全的面貌,因为是网上认识的。他说过把我当哥们,大概是我的性格太像男孩子?虽然我懂,这是委婉的拒绝。但是爱情啊,它绵延万里,越过我都没见过的山川河流,偷偷把我的心藏在了他的身后,我不忍心责怪它,不想否认心底最诚挚的愿想。
我就这样陪在他身边,每天都盼望着,是不是他会回个头,捡起我的心意。
他单曲循环过好久薛之谦的《意外》,一个礼拜后跟我说他唱了这首歌,我把链接要到手的时候,坐在公交车上,笑得像个傻子。
“明知这是一场意外,你要不要来。明知这是一场重伤害,你会不会来。”
我会来。
明媚的二十岁,我站在大学的尾端向你张望,不再见也没关系,因为每一分每一秒前的你造就了此刻的我,谢谢。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