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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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记忆中的六月最重要的部分,永远都是那一场高考。正值明艳年华的我们,经历三年的禁锢与磨砺,秉烛夜读,题海沉浮,即将迎接最后的涅槃,是蜕变成凰,还是落地为雉,我们渴望那场战斗。

仍记得高考前夜,躺在宿舍里却没人睡着,大家天马横空地聊着:我要去香港,找SHE要个签名,爱死她们啦;我想着去北京看看北大,吃不上猪肉,至少要看看猪跑吧,嘿嘿;我要报考云南的大学,听说那里不愁找媳妇,你们不要笑的那么猥琐行不?;我想找个地方打工,把一部分学费挣出来;有没有想去西藏的,听说藏牦牛很猛,格桑花很漂亮;谁也别拦我,我要打三天三夜红警,嗷……暗黑的夜里几乎可以看见有明亮的东西在升腾,犹如困兽对自由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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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8日,下午17:00,铃声乍起,这是最后的一场英语考试,听着铃声响过,脑中竟然一片空白,本来波澜不惊的心,突然变得悲凉,如久锢深夜的人初见光明,却已经开始怀念夜的沉静。我的高中生涯就要结束了,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来了……当所有的枷锁打开,我们却不知所措,停在原地不敢走下去,怕一脚踏出就是离别。这是成长的代价,还是自由的代价?

随着人群涌出教学楼,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没有想象中的释放与狂欢,已经有同学在传递着让大家写留言薄,那一页,我亲手写下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大家的眼睛明亮而忧伤,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书本,笔记,有的正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窗外的栀子花香飘进来,满是离愁。“毕业就是一窗玻璃,我们要撞碎它,然后擦着锋利的碎片走过去,血肉模糊之后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我们都追过的《夏至未至》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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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你陪我翻墙去泡网吧,不忘捎个包子给我当夜宵;曾经的我帮你给喜欢的女孩递纸条,被人家整个班追着跑;曾经的他不厌其烦,按耐想动手的冲动给你讲英语试题,看到回答不上老师提问的你,恨铁不成钢地悄悄告诉你答案;曾经的我们,同吃一碗面,同喝一瓶水,同睡一张铺,同吹一个牛逼;曾经的我们一起捉弄年轻的英语老师,被班主任追查,班长义气地替我们担下重罚;曾经的我们,在运动场为庆祝得来不易的第三名抱头痛哭,惹得其他班直翻白眼;曾经的我们在无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相约做一辈子好兄弟,曾经的我们互相鼓励,在人生最苦的时候相约不放弃,曾经的我们为自己的未来狠狠努力过,曾经的我们现在却淹没在人海,寻不见轻轻浅浅的踪影。纵是故事嶙峋,记忆滚烫,终究岁月绕人凉,你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仍记得毕业典礼上,强忍泪水的笑脸,和老师合影时再也绷不住,笑着哭着把班主任抱在中间。最美好的时光,最纯净的眼泪,最炙热的感情,最深刻的记忆。仍记得,那一夜皓月当空,把酒临风,我们在楼顶撕心裂肺唱到天明,那一夜,红颜,蓝颜,相拥,醉影,笑惊鸿,那一夜,你我微醺,未离别,却已面北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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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六月,头顶永远都是湛蓝的天空,白胖的浮云,阳光下我们明媚的笑容,带着皂香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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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你们,教会我成长,那时的我们,都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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