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家长、孩子、老师等社会各界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庆祝儿童节的时候,我们听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母亲,为了孩子,5月31日儿童节前夕,在超市里,偷了一点杂粮、一个鸡腿和一本《三字经》。
两个孩子生病,老公离家出走。她带着大孩子看病。“昨天一早,孩子就说想要礼物,说想吃鸡腿,但是超市的鸡腿要7块钱一个。还想要一本《三字经》,学校早读课上要背,之前一直没舍得给她买,她常和我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就她没有,我总跟她说再等等,过段时间买。昨天下午去超市,本来是想买点玉米大豆,给她吃消肿,结果看到鸡腿和《三字经》,可我身上只有5块钱,我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一个糊涂 ……”
女子语带哽咽,闻者如何不心酸?
一个母亲,为了满足孩子六一节想吃鸡腿和想要一本书的礼物,成了小偷。
这母亲,应该是一个勤劳节俭朴素的人。在山东老家,种地为生。在南京给孩子看病,又去捡破烂。她爱孩子。在丈夫弃她们而去的时候,独自一人,边给孩子看病边度日。在南京,她和大女儿租住在仅有两平米的“蜗居”里。
是什么?让一个母亲伸出沦落的手?!
“我总跟她说再等等------”
“我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为什么你鸡腿只拿一个?”面对民警的询问,她说:“我只想给女儿吃-----”
她并不是贪婪,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无法填平的私欲,她只是为了生病的女儿身体能稍好点,能满足一点女儿过节的愿望。
这样的六一,让人泪下和迷惘。
当其他孩子穿着节日的漂亮服装裳时,打扮得美美在台上载歌载舞时,却有这样的孩子,因生病而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因想吃鸡腿想要有一点六一的礼物她口袋里只有五元钱的母亲在超市伸出偷窃之手。
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个。这样的母亲和家庭有多少个呢?
她们都栖身在城市哪些阳光照不到的阴暗的两平米的角落呢?
贫穷不是偷窃的理由,贫穷却是让人同情的理由。。
“一个人为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面包犯罪,这个社会有罪;一个人为尊严犯罪,世人都有罪。”
雨果在《悲惨世界》里写道:“在一个黑暗的社会,应该受到惩罚的不是犯罪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悲惨世界》里的主人公之一让 瓦尔让本是个善良纯朴的工人,有一年冬天,他失了业,七个外甥嗷嗷待哺,他不得已打破橱窗偷面包,结果被抓住并判了五年苦役。由于一再越狱,他坐了十九年监狱,他的命运从此决定了。“他判决社会仇恨他“,“他让社会负责他所遭受的命运,心想,他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有朝一日向社会算账”。“他周围是黑暗、孤独、无意识的动荡、混乱,狂暴的水难以确定的皱褶-------”
不要以为别人和我们没关系。“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如果一个人绝望,那么,所有的人都不安全。所以,永远不要对他人的苦难无动于衷。”
1935年纽约市长拉瓜迪亚旁听一桩庭审。一老妇为孩子偷面包被罚10美元。审判结束后,市长脱下帽子放进10美元,说:“现在,请每个人交50美分罚金,为我们的冷漠买单,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孩子的城市。”
纽约的地标——拉瓜迪亚机场就取名自拉瓜迪亚市长。大概是希望后人人抵达这里,都想起这个故事吧。
按理说,一个老妇人偷窃面包被罚款,与外人何干?拉瓜迪亚说得明白——为我们的冷漠付费。他告诉我们,人来到这世间,是订有契约的:物质利益的来往,有法律契约;行为生活的交往,有精神契约。
南京超市这位母亲不幸中又是幸运的,她遇到了善良通人情的警察,得到了社会爱心人士的捐助。可是,要让社会不冷漠,仅仅靠人们伸出援手是不够的。
困境中的这个家庭,在老家有获得政府救助吗?救助多少呢?她孩子的医疗费能报销吗?报销多少呢?不得而知。但至少说明相关制度不完善,救助补助措施不到位。如何不让普通家庭因病陷贫等问题,也是摆在政府部门面前一个很重要迫切的问题。
打开“六一”的报纸和电视,领导和相关部门走进学校,和孩子们共庆六一,为孩子们送上节日祝福的场面比比皆是。什么时候,我们的领导、相关部门不仅仅是去那精心打扮的教室,流光溢彩的舞台,彩旗飘飘的运动场,而是走进窝棚户,临租房,走进城市乡村的旮旯角落,为那里的孩子送上真正的节日祝福,为培养下一代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为陷入困境 的人们准备一份制度性保障的“礼物”?!
要让社会不冷漠,不仅要人们伸出援手,更需要制度时时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