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缺笔少划的 ·命里终归不全。"

《血绣姻缘簿:乱世红颜四嫁劫(1942-1957)》
姑苏烟雨浸透半卷残破姻缘簿,四段血色姻缘串起民国至改革开放初年的女性浮沉史。当贞节牌坊与封建余孽仍在啃噬灵魂,一位女子用半生鲜血绣出惊心动魄的生存史诗。
第一回·裂镜照惊鸾·血色花轿(1942)
刘春兰跪在祠堂青砖地上,父亲藤条抽在脊梁的声音混着雨声。供桌上《列女传》被风掀起,恰停在"曹娥投江"那页。"张铁匠前头打死过老婆",她盯着烛泪呢喃,腕间银镯撞地叮当响——那是母亲临终前从溃烂手臂褪下留给她的。
这年春,姑苏城外刘家宅。
十三岁的刘春兰正对镜子簪花,菱花镜里映着后院疯长的野蔷薇。父亲与媒婆的私语穿过雕花窗棂:"铁匠张德贵八字硬,前头三个婆娘都镇不住......"
送嫁那日,四人抬的朱漆花轿行至枫桥,两岸垂柳竟无端落叶纷飞。轿帘被掀开的刹那,刘春兰瞥见桥墩处还系着三尺白绫——张铁匠第三任妻的悬梁处。喜婆慌忙用红绸遮挡,催着刘春兰不要乱看,以免坏了吉祥...喜婆轻咳了一声,一粒饴糖掷入在春兰腿上,"往后的日子,疼了就舔一口"。
洞房夜,合卺酒泼在青砖地。张德贵醉眼斜着搪瓷痰盂:"你们刘家就陪嫁这破玩意?"牡丹纹痰盂撞上墙角时,碎瓷如刀片崩入刘春兰的左眼。疼的她,把指甲下意识地抠进了掌心——与勾栏小娘生下的庶女,刘家巴不得赶快甩掉,哪还有贴钱的道理。
五更鸡鸣,新妇独坐妆台。铜镜里裹着纱布的独眼突兀如鬼魅,她忽将胭脂点在完好的右眼:"总得留只亮堂眸子瞧这世道。"晨雾漫进西厢时,铁匠鼾声如雷的床榻下,七柄铁锤排列如北斗。
她突然想起母亲咽气前的话:"灶膛要旺,得有人添柴......"
次年惊蛰
酗酒铁匠暴毙酒馆。春兰攥着浸油休书立于灵堂,煤油渍漫过"七出之条",恰似泪痕。
原创故事 ---下章明天见--Sk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