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认为,在鲁迅的经典话语中,最深刻、最有见地的,是这样一句:“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用这句话来形容中国的文化及制度的演变,尤其是改革的困难度和艰巨性,很是恰当。
然而,鲁迅只是看到了现象,他未揭示出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而当代人文社科理论的发展,为我们看清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提供了理论工具和分析手段,那就是武志红的巨婴理论。这里,小编试着用巨婴理论,来解读改革与革命的心理模式的异同:第一,我们总是认为,无论是改革,还是革命,要改变的对象都是别人,而不是我们自己;第二,改革是借他人的手来改变自己的环境,革命自己动手来改变环境。
小编的阅历,亲身经历的改革只有一件事情,即司法改革中的法官员额制改革。这里,小编将员额制改革的参与者,分为相互对应的两部分,一是改革的设计者,二是改革的涉及者。其中,前者,即改革设计者,总的来说就是官方;后者,即改革涉及者,主要是指被改革的对象。而改革的涉及者即改革的对象,又可分两部分:一是未入额的群体,二是已入额的群体。
法官员额制改革,始于2016年年底,至今已一年有余。对改革的效果,参与者各方的认识及表态各不相同。根据设计者们即官方的讲法,是成效显著;当然这是一种宣传性提法。而改革的涉及者们,则不这样认为,至少他们不会作这样的表态。其中,未入额者会认为自己失去了既得利益;他们会拿入额机制不公平、院领导入额办案少或不办案、自己办案不能署名等问题说事。已入额者会认为不仅预期的利益未得到,而且已有的利益反而又失去了;他们会拿案件太多、加班成为常态、猝死频发、绩效管理不合理等问题说事。
总之,不管是未入额者,还是已入额者,他们都会认为,员额制改革不公平、不合理、不科学,且缺乏配套制度与措施的支撑。对员额制改革,未入额者们会大声疾呼:是谁动了我的奶酪?已入额者们则会抱怨愤言:不但讲好的奶酪未拿到,而且连原有的奶酪都被拿走。
面对改革,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涉及者,而不是设计者;但是,我们往往把自己的身份关系弄错。由于巨婴心理的作祟,我们常常误以为自己就是设计者;凡遇到与自己的期盼与想法不一致的情况与结果,就会认为是改革出了问题,是改革的不当与失败。开口闭口,不是美国的司法制度如何,就是美国的法官如何之类的话语。难道,我们这里是美国,你是美国的法官?各位法律工作者的使命和担当,应当是面对当下的问题,和处理当下的案件;美国与各位有何干?
面对改革,作为改革的涉及者,或者说被改革者,我们的心态,用“叶公好龙”来形容,较为贴切。我们并未意识到,改革的目的,就是要把每一个改革的涉及者,从其所处在舒适满意区驱赶到紧张焦虑区。用官方的话语讲,改革就是适用倒逼机制,非有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为,难以做到。因而,闲庭信步、轻歌曼舞的方式与作为,那绝对不是改革,而是臆想梦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你或许会说,平时的吐槽,那只是话语的表达和情绪的释放,并不妨碍大家在理性呼吁与话语抱怨之后,全力以赴地去办理推积之山的案件;你可能还会说,小编你是海心地命的傻逼。倘若是前者,则说明你心理素质很好、情商较高,顶多是有言行不一的嫌疑;如果是后者,则说明你眼毒舌利、击中要害,顶多是有利用别人身份说事的嫌疑。
前几天,听一位网友讲过一句话:改革之难,难于革命。刚开始真没能理解它的含义,但是现在理解了。我是作如是理解的:虽然,改革与革命,都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但是,革命具有改革所没有的好处,也即革命可从根本上消除阻力,而改革则难以做到这一点;因而,改革比革命更需要耐力和韧性。换言之,改革的直接目的是改变自己,这种行为方式与我们千百年来形成的巨婴思维模式,不相适应;这好比要外科医师给自己动手术,自然难于上青天。而革命的直接目的是改变他人,这个虽然更为艰难,且有生命不保之虞,但是它符合它我们亘古不变的巨婴思维模式,这在人们的心理认知上并无障碍;这好比外科医师给别人作手术,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么困难。如此,我们可以解释以下这个现象:在中国历史上,革命成功的并不少见,但重大改革成功的则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