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母校任教,我既觉得自豪又有几分不甘。大学舍友不是高中任教便是国家公务员,而我则是深居于这偏远的建档立卡户扎堆的小镇。教着一群上初中了汉语拼音还认不全,校服手臂示爱猖獗,父母远赴他乡讨生计的留守儿童。我一度在想有了机会就赶紧逃离此地逃离他们,让他们接受其他老师打磨发现我的好而后悔对我太过冷漠。可是,近来我却有些“甘于就此堕落”的想法!
查宿舍上来,班上的女生熄灯后又在宿舍偷偷讲话,被值日领导抓个正着,觉得丢脸又生气,走进她们宿舍,竟然又有学生大晚上洗头,而且头发湿淋淋就往被子里装,无奈之下只得叫来宿舍帮她吹干。过后和朋友谈起,朋友竟说我真好。高兴之余不由又想到班上的一男生。
周末让学生写周记。有位男生,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因病去世了,父亲多年来一直在外打工,他曾说过已有四年未见过父亲,自小便与奶奶、姐姐相依为命。平时课堂上,老爱接我的话或是做些小动作来博取他人关注,时间长了,不免对他有些严肃。今晚他周记末尾写到:“老师,当你对我很严肃的时候,我很想我的妈妈!”这话久久地刺着我的心。在我的不满里我忽略了一颗渴望有妈妈疼爱的心、一颗柔软而又脆弱的心。于是我想,若我走了,谁替我照顾他们?能照顾好吗?
我想,我该让他们感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