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路上

      刚上车坐下,就发现过道另一边座位上的一个老人,正在把一张张皱皱巴巴的一元纸币捋平,他捋的那么仔细,足足有厚厚的一沓。

      不一会儿,售票员扯着嗓子过来收钱了,老人把一叠工整的钱双手递上。售票员看到一大把零钱,先是眉头一紧,随后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开始一张张捻着数,一共13元,转头道:现在涨了,是14,再给我1块钱!

      老人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不情愿的伸进口袋又掏出一块钱。这时,我仔细看了一下他,满脸胡子,头发很长,多半已经变白,但不邋遢,脚上穿着一双布鞋,还穿了一双袜子,这与我平时见的赤脚的庄家老汉不同,也与前座正在抠脚的年轻大哥形成鲜明对比。

      我在想这一块钱对于老人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春耕秋收,辛苦一年,从地里收来的1斤小麦,意味着4个馒头可以吃两顿饭,意味着一包盐可以吃半年,意味着一包糖可以哄孙子开心。

      我想到了刚刚抛在身后的那灯火繁华的都市,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我们随便和朋友吃顿饭也要两百吧,可能地上有1元钱都没人捡吧。我纯朴的乡人们,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土地上耕耘收获,头顶天,脚踏地,用双手经营自己的生活,把孩子送出去上大学见世面,他们的日子很苦很平淡,但却嘬巴的很有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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