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州的街头吃了一碗三鲜面。
一如米粉以及学校餐厅中面条的做法,把青菜跟两块面饼分别扔到汤中煮着,等面与菜熟了,捞出来放到碗中,加花生,锅烧,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肉,再浇上汤,完成。
莫名的觉得好吃,面香加上肉香,再配着新出锅的令人舒服的热度,二两面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
一路上老惦记着,为啥这面还挺好吃,走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就是因为饿了。
不过,一天多过去了,到底也没想明白,三鲜面是哪三鲜。
但是想我妈做的面条了。
一团面,揉软,然后用大擀面杖,擀平,成了一张薄薄的大饼,再一层一层的折叠起来,用刀切出一条条的细条。
每到这时候,总是会感叹我妈的技艺高超。当然,我也知道,生活早就造就出了无数个像我妈一样的“女匠人”。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科技进步了,还是就只是我妈懒了,做面条这件事,就成了我跟压面机的事情。
我妈喜欢过水面,谁做饭谁做主,因此家里吃面也多是过水,面卤分放,吃的时候再混在一起。北方的农村,天气不热的时候,大多还是生火做饭。我爸在大锅前升火烧水,我妈用煤气灶开汤打卤,我做完面条,在一边侯着。
柴火在灶膛欢快的窜着,透着锅底把热情带给刚汲出的井水,水被感染着,活泼起来,翻涌起来,吐着气,想跟锅盖玩一场游戏。锅盖有点懒,就只是张了个口,让水汽跑出来,扰了厨房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梦。厨房倒也没恼,因为这雾气缭绕的人间烟火,竟像了几分仙境。
水开了,把面下锅,用勺子轻轻搅着,加点碱,盖上锅,不用几分钟,打开锅盖,锅里的泡沫消下去,就看见虽然锅盖没理水,但是面条跟水玩的可起劲,跟水一起翻涌着,带着股香气,甚至还有点晶莹。
捞出来,汤卤也单独盛出来,端碗筷上桌,一两个简单的菜,就又到了我妈展现高超盛饭技艺的时候了。不冒尖,不算满,一碗巴不得盛出两碗的量来。
我小心翼翼的从尖上,挑一筷子,送进嘴里。
嗬!人间四月天!
而面条似乎也是见证着厨艺的成长,第一次做饭就尝试煎鸡蛋的,应当是高阶玩家了吧。我的开始就是煮方便面,而成长也就是从煮方便面到煮挂面,再到煮手工面,最后自己做一点面条。
当然,自己做面条这件事,没有我妈和面,以及压面机这种黑科技,我自己是搞不定的。
一个人自己煮方便面吃,也许藏着一份韬光养晦,一份单枪匹马的孤独困苦。而当有人给另一个人煮面的时候,俨然看到了幸福,看到了那些我们苦苦追寻的东西。
在我看来面条代表着羁绊,因为羁绊所以会有人愿意说一句,饿了吧,给你煮碗面吃。结婚的时候,也要吃面,让彼此多一些羁绊,让这代表人间烟火的丝带,围绕着彼此,长久,不分离。生日的时候,要吃长寿面,让我们与这个世界多一些羁绊,不要提早离场。
因此,面条是要长的,还记得自己给外甥做的生日面,因为实在太长了,比我还长(183),于是被我截断,然后就被姐姐“骂”了。
当然这些也许也就只是矫情,信则有。
我是愿意相信的。
至少,饥肠辘辘的时候,一个关心你的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上许多我们苦苦追求的爱与美好。
都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