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校园,那时的我们——蔡山镇中校园生活点滴·之二
每当我回想起当年在蔡山镇中读书求学的日子,脑海中马上就会浮现出用自备的铝制饭盒淘米蒸饭、吃自带咸菜与喝井水的生活情形,印象深刻,永远难忘。
至今记得,当时用于淘米蒸饭的那种铝制饭盒,一般呈长方形,五六厘米高的样子,上面有个盖子。大家的这种饭盒,大都是在衔上店铺里买的,一般的店铺都有售卖。当时的人们,一般用它来带饭,而在我们住读学生,则主要用它来蒸饭。
现在,在一般的店铺和超市里,已经很少再能见到这种外观上比较简单粗糙的饭盒,取而代之的,大都是一些外观上比较精美、形式多样、做工精致、内部常分隔成几层的手提式不锈钢真空保温饭盒。现在遍布各地学校的送饭大军,所用的基本上是这种饭盒。
不过,偶尔在一些大型超市里,也看到过当年那种饭盒,但材质已经变换成了不锈钢,不再是当年的那种稍一遭受碰撞或者挤压,就容易发生变形的铝制饭盒,外观上,也更加的光滑好看。当年的铝制饭盒,或许早已经成为了文物,使用这种铝制饭盒也早已经成为了历史,这是社会进步和物质丰富的体现。
当时学校用土甑䒱饭。所谓的土甑,就是用砖块水泥砌成的长方形的大池子,池子下面有口大锅,锅上有铁架子做成的隔板,隔板下面都是水,锅底下是烧煤的炉堂。
学校给每班配有一至两个铁制的篮子,用于抬饭盒蒸盒饭。铁篮子大致上呈正方形,边宽约七十公分,深约三十公分,可以放置四至五层饭盒,毎层可放八九个饭盆。由于大家的饭盒样子都差不多,为了避免混淆和拿错,许多同学在饭盒的四周和盖子上,都刻有自己的姓名。
我们都是自己带米到学校蒸饭。那时候,没有自来水,用于洗米蒸饭的水一般都来自于学校西南边那囗唯一的老井。井水需自取,我们许多同学,都备有用于打水和贮水的小塑料桶或者大铁桶,以及绳索。掉桶和捞桶的事情,经常发生。许多人练就了不凡的打水技能,俨然打水行家。有的人还是当年的捞桶高手,一次性地捞出七八个水桶,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井水被抽干,没水洗米蒸饭,我们便来到学校大门外,在路边的水凼里洗米。水凼面积不大,大约一百平米,里面的水一年四季呈淡黄色,夏季水浅则颜色更黄,像牛尿一样。水凼里经常有水牛出没,水里还有无数肉眼可见的小虫子在游来游去。有时洗好米加好水,我们还用饭盒盖子在凼里舀点水直接喝,感觉味道有点儿酸涩。不少人喝过小凼里的水,好在当时大家竟然都没有生病。
大家或在井边打水洗好米,或在寝室用打来的井水洗好米,或是在水凼边洗好米,然后将饭盒放在寝室门口的铁制篮子里,一层一层地码好。接下来,就由班上值日的同学抬到甑房,再由蒸饭师傅统一放到土甑里。等到放学用餐时间,再由各班的值日生找到自己班的铁篮子,抬到各班寝室门口,各人自取便是。
吃饭时,偶尔也出现过找不到饭盒的情况,于是就到其他班寝室门口的铁篮子里找找。如果还没找到饭盒,就只能饿一顿了,难免有些垂头丧气,再去买个新饭盒,好蒸下一餐的饭。我在初一时,就有几次是在初二或初三年级的班级篮子里找到自己的饭盒的,还有一次没找到,就只能饿一顿,赶紧再买个新饭盒来蒸饭。
蒸饭放水是有讲究的,要控制好水量。米的品种不同,各人所喜欢的米饭的软硬口感不同,放的水量也相应有所不同。此外,还要考虑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在抬饭盒去甑房的过程中,两个人所抬的高度可能有不同,走路的节奏也多少有些差异。加上路面也不是很平整,因此,饭盒里的水一般都在剧烈晃荡着,一部分水就会沿着盖子的缝隙流了下来。但凡铁篮子抬过之处,地面上都会有不少被水淋湿的痕迹。慢慢地,大家都能综合考虑以上多种因素,放入适量的水,蒸出适口的米饭,很少再吃到那种过干如米粒或者过稀似稀饭的米饭了。
以上说的是蒸饭的事,下面说说带菜的事。
由于当时镇中条件有限,只能给广大同学提供蒸饭服务,而无法提供各类菜品,所以,大家基本上是从家里带莱来吃。因为一般是每周末才放假,所以带的菜大多是些各类腌菜或各种咸菜,或者炒熟的各种干菜。这些菜,都比较耐吃耐放。
大家所带来的莱,常见的有腐乳、豆豉、辣酱、腌萝卜条、干盐莱、盐炒黄豆和花生米等,品种多样。有时,所带的菜吃完了,也上街买些豆瓣酱或者切好的榨菜丝等囟菜下饭。一些家里条件稍好点的同学,还会带些干鱼条、干鱼块、家常豆腐块等。以上各类咸菜我基本上都带过或在街上买过。
印象最深的是,初一年级时,正值冬天,一次放假回家,我吃了鲜萝丝煮豆豉,觉得特别好吃,于是,决定下周就带这个莱吃。谁知,来到学校后,饭还没吃两顿,我就开始呕吐反胃,便再也不敢吃这个莱了。可是,我也没去衔上买点卤菜吃,于是乎吃了将近一周的寡饭。结果是,搞得我走路都没劲,有些打飘,总是走不稳,也走不了直线。这种体验,令我终身难忘。后来才知道,这是缺盐所引起的。
当时,一些同学还用一种方式来解决吃菜特别是吃蔬菜的问题,那就是,在饭盒里蒸菜吃。土豆、包莱一类的莱最常见,偶尔也会有鸡蛋,这些都可以与饭一起蒸着吃。记忆中,这些蒸菜的味道,都特别的鲜美。同学们偶尔蒸一些蔬菜或鸡蛋吃,既调节口味,避免只吃单一的咸菜,又可以适当补充一下维生素、蛋白质等营养成分,可谓一举两得。
用于饭盒中装菜的物品,大多是采用当时铁制开水瓶上的圆筒形铝盖子,其大小与高度都基本合适,可谓因陋就简,物尽其用。很少看到有同学专门用一个小饭盒来蒸菜的,因为,那样太奢侈,一般人弄不起。用于蒸着吃的菜,大多是自己带的,也有在街上买的。用于蒸菜的油盐,特别是油,也都是从家里带的。这些油,都是在家里提前炸好的熟油,装在玻璃瓶里备用。蒸菜之前,先把菜洗净切好,装入铝盖子里,再往里面放入适量的油盐,再将铝盖子放入饭盒里一起蒸就行了。
除了带菜、蒸菜,还可以买菜。我印象中,从初二开始,常有一位中年妇女提着个塑料桶来到寝室走廊卖菜,有时是一位老人来卖菜。他们一般提前一会儿来到寝室走廊处,等大家下课了,就开始卖菜。这些菜,多半是些新鲜时令的农家蔬菜,有时,还会弄些肉菜来卖,特别的诱人。
桶里的莱,有荤有素,价格不同。素菜一般是伍分至一毛钱一份,时令蔬菜居多,炒藕丝藕片则常年有卖;荤菜两毛钱左右一份,最多不超过三毛,价格公道,价廉物美的。曾经有一次卖辣椒炒黄鳝片,也不过三毛钱一份,那是价格最高的菜了。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油水都不薄,做菜的手艺也很不错。
前来买莱吃的同学,还是有一些,但不是很多,总体上只占比较少的一部分。不少的同学,也想吃,但是买不起,或不舍得买。因为那时候,多数同学的家庭条件,都不是太好,也基本上习惯了节俭过日子,大多比较能吃苦。
这些品类的莱,我基本上都买过,品尝过。当时感觉,这些莱的味道都很好,都很下饭,也很有营养。那时,家里毎周给一元零用钱,我一般会用其中的几毛钱来买几顿菜吃,素菜居多。
现在看来,那时候吃菜,主要靠的还是从家里带来的各类咸菜,蒸菜和买莱只是一种必要的补充罢了。
关于吃饭吃菜方面的事情,我还想谈一下搭火的情况。大约初三上学期,当时的学校总务处为了满足一些学生家长的要求,同意在教师食堂里开一个学生灶,专门请人做饭做莱,为有这方面需求的同学提供服务,称为搭伙。其他的同学,若是想加入进来,也可以,只是名额比较有限,加满为止。我报名加入。总共有三十几人。
印象中,每月到食堂管理人员那里交上二十几元钱,领一些饭票,然后就可以凭票吃饭了。那些饭菜都是一位本校教职工家属用大锅大灶做出来的,闻起来,特别的香;吃起来,味道特别地好。
每当饭点时,搭伙的同学们,纷纷带上自己的碗筷参加排队,场面热闹而欢腾。打完饭菜后,可以站在一旁吃,也可以端回寝室里吃。我印象中,当时大多数搭伙的同学就站在食堂里面吃。有时,吃完饭后,还可以美滋滋的吃上一点锅巴粥,真叫一个爽。
菜品样式不是很多,基本上在几种之间循环着做。常见的有土豆、莲藕、白菜,偶尔也会做点小杂鱼或煎点家常豆腐,那就相当于加餐了。在这些菜品中,个人感觉大蒜炒藕丝做得真是好,味道特好,我特别喜欢吃。感到可惜的是,这样有滋有味的搭伙吃饭的日子,只持续了两三个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学校就停止了这种做法,学生不再参与搭伙吃饭。
说完了蒸饭吃莱的事,咱再说点喝水的事。
那时侯,学校的条件很有限,没有给学生们提供饮用的开水,只在每天晚饭之后,给每位住读同学提供一瓢热水,用来洗脸洗脚。
那时候,喝水基本上就是喝井水。井边打水的人比较多,打上来的井水,含沙量一般较大,比较混浊,不能马上饮用,需要在沉淀之后再喝。
记得夏季时,吃完晚饭,我总要拿个搪瓷缸往里倒满混浊的井水,放在木箱上沉淀。待晚自习的课间休息时间,再来喝搪瓷缸里面基本沉淀好的井水。喝完了上面干净的水之后,再将下面的泥水倒掉。
记得中考前夕,我跟怀刚同桌,曾到过怀刚大哥怀春老师的房间里,倒过几回开水。这是整个初中在校期间,我喝过的几次开水。
说来奇怪,那时候,不论春夏秋冬,我们长年累月地唱着这样的井水,居然没有因为井水而闹过肚子。
尽管当时的蔡山镇中,物质条件有限,我们读书时的生活条件也是比较艰苦的,但我们当时并沒有觉得有多苦。虽然三十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个人的生活条件,还是学校的生活条件,都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但是现在回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令人难忘,那么的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