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说,他说,说不清,道不明。
说,是个很奇怪的人。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总是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随身带着一方粉色的手帕,每天穿着一身麻布衣,帆布鞋,行走于小城的大街小巷中。仿佛整个小城里面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路上总是在跟他人打着招呼,“嘿,早啊,昨天打牌赢了没”“哎,老王,你的儿子出生,恭喜恭喜啊”“好啊好啊,今晚来来来”……从小城的东边到西边,说不停的说这话,时不时的停下来用手插下嘴,或许早上的天气有点热吧。
说的职业是一名调解员,就是帮助警察解决居民争吵纷争的,好歹也算个公务员吧。全靠一张嘴生活,一个人也绰绰有余,没事喝两口小酒,打打牌,日子也过的蛮滋润。在小城工作了十几二十个年头,也算为小城做出了很多贡献,解决了很多的问题,小城里的人都很敬重他,每逢家里有事,都会请他去调解,每每事情都能解决。
不知多少年了,小城总是有那么个人叫做说,和说干着同样的事情,每天从小城的东边到西边,每天早晨乐呵呵的打招呼,每天拿着一方手帕……
小城里面的人依旧敬重说,说还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小城里的人都不来找说了,说已经好久没有干过“调解员”这个受人敬重的工作了。每天在自己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呆呆地坐着……以前那么多事忙不完,如今却只能看指针划过,一圈又一圈……说开始忧郁了。
上班的路上,依旧每个人都热情的和说打着招呼,每个人都笑呵呵,仿佛这个小城每个人都被微笑女神眷顾着。说依旧从小城的东边走到西边,即使刮风下雨……只是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面好久没有人来了,每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桌上的花枯萎了,墙壁上的钟不走了……
……
小城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说依旧从小城的东边到西边,小城的人似乎已经淡忘他了。渐渐的,时光荏苒,小城的人换了,已经很少人认识他了,也许只有在下午的暖阳中,会在路边的梧桐树下,听到年迈的老人谈起那时候的往事,捎带一笔的他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说老了,小城也没有调解员那个职位了。他也不再从小城的东边走向西边了。只是偶尔,想起往事,待日落西山,晚霞满天,牵着一条老狗,他慢悠悠,我也彷徨徨,慢慢走一次那遍自己走过无数次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