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看了眼手机，发现今天正是清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今天既烦躁又有点伤感。
因为在外地读书，清明假期又短，我已经有两年没和父亲一起去为爷爷扫墓了。虽然爷爷已去世多年，我相信父亲早就能平静面对，但我总是暗暗想着，心疼着。我总认为，无论过去多久，对于子女，看见父亲的墓地这永远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儿时不懂事，长大后我总希望陪着父亲一起祭扫。
第一次和父亲去为爷爷扫墓时，我年纪不大，约莫是10岁出头的样子。我们那的殡仪馆建在一个小山头上，我和爸爸、姑妈一起，缓缓爬过几个上坡，没走多久便到了。
我们出门时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得甚至有些过头，让人在四月里热出一层薄汗。但是到了殡仪馆后，太阳却藏起身影，天色变得有些阴沉，风将我的头发和衣角吹得乱飞，又卷着地面的落叶，将它们往半空带，明明是春日，却生生显出一种秋风萧瑟的孤寂感。
小小的我也莫名有些心情沉重，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害怕，或是恐怖，只是懵懵懂懂地有些伤感。
后来大了些，我慢慢明白过来，那也许是对于生命消逝的一种遗憾和空虚。那些方寸大的墓碑下，埋葬的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更是一个人的四季风景，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跌宕沉浮。在这人世间活了一遭，最后只留下这一方小小的石碑，记着名字，记着立碑者，别无其它。也许多年以后，连祭拜的人也会慢慢离去。
想着这些，我心里就有种闷闷的悲伤，它不尖锐，也不激烈，却能让人久久陷在低落中。就像秋天泡在凉水里，冷依旧是冷的，却不会如冬日里那般刺骨难忍。这种悲伤，你可以忍受，却总是朦朦胧胧地不舒服。
清明，一个有些寂寞的节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