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在大学参加工作营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在我们收集毕业志愿者故事的时候,有人推荐了广州的王轩。

王轩是家工作营很早期的志愿者。2001年工作营开始在中国开展,2003年他还在高中时期便和太郎一起参加广州花都康复村访村,2004-2008年大学期间积极参加、组织工作营,在广东从化赤草、清远杨坑、潮州岭后、茂名旦场,广西桂林坪山和湖南吉首禾库等康复村,都留下过他的足迹。为了做工作营,他在中山大学东校区创立了Allshare协会分会。

王轩2004年在清远杨坑康复村

毕业这十年里,他先是出国留学,然后到北京工作,距离家和工作营的实际距离很是遥远。尽管毕业后参加工作营活动的次数也很少(仅有一次到广州出差时碰巧去了番禺新沙康复村访村),他还是通过不同方式支持JIA,包括做月捐、成为BUT,当JIA在北京做分享时积极参与,也很关注JIA在广州的活动。

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不是工作营,他现在可能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的中年油腻男,是工作营把他从这个世界里拉出来,走了一条不寻常的人生路。

以下,我们来听听他的故事:

与工作营结缘

我第一次去康复村是在2003年,那年我读高三。有一次,暑期英语外教老师邀请我去参加一次公益活动,那是广东汉达康复者协会组织的花都康复村访村。在路上,我认识了太郎,当时JIA还没有成立,他除了组织工作营,也会通过汉达的活动去康复村。

太郎身材很魁梧,但是一点都不介意挤在一辆很破旧的面包车上。他跟我聊到了工作营的故事:麻风病康复者虽然已经治愈且没有传染性,但却长期承受社会歧视。工作营最主要的目的是帮助他们改善生活,并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消除歧视。

太郎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帮助这个很多中国人甚至都不知道的群体,我觉得自己作为同胞更应该做些什么,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参加工作营。

2005年茂名旦场工作营

2004年,我考上中山大学,前往广州大学城就读。当时广州大学城刚刚建成,我们是岛上第一批入学的学生。作为大学城最早参加工作营的学生,我开始在学校里做倡导,通过发传单、开展讲座,向其他同学分享参营的感受。慢慢地有同学参加工作营,而后我们争取到团委支持,在中山大学东校区成立了专门做工作营的Allshare协会。

毕业十年后和当年部分Allshare战友合影  

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多的老师和同学支持,一些同学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社会责任感,并积极参与工作营或者其他社会公益活动,看到同学们的变化,我觉得很受鼓舞。

在工作营中印象最深的事情

参加工作营那几年,有几件事情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次去康复村的时候,我觉得康复者的处境很悲惨,生活条件很差,但是离别的时候,村民们拼命挥动没有手指的手和我们告别,脸上露出非常爽朗的笑容,我当时就流泪了。我很受震撼,不禁思考:有许多腰缠万贯的人可能都没有他们快乐!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饱受苦难,却又如此乐观?

有一次在潮州岭后参加工作营,村里条件很差,我们几乎没有办法洗澡。一天天降大雨,有几个日本男生忍不住就在雨中洗头,看了一会,我们几个中国男生也忍不住,上衣一脱就加入他们,后来就是一场大联欢,我们在雨中嬉戏玩耍没有任何芥蒂。中日学生之间的这次“坦然相对”,让我们觉得友谊以及很多情感可以跨越隔阂,如果两国的政治家也来参加一次工作营,那我相信两国关系一定比现在好很多。

2006年茂名袂花工作营

忘记是在哪个村子,总之有很多次,我们去村子周边买菜,大学生和村民手牵手走进菜场里(如今这是工作营最常见的场景了吧?),一开始周边的人很惊讶,但是农村就是这样,没几天消息就传开了,从那之后,村民再到菜场里面买菜,给他们优惠和照顾的人变多了,周边小贩敢于进来康复村卖货了,医生也来得更加频繁了。小小的一些举动,深刻地带动着周边一群人的改变……

是交朋友不是做公益

康复者在一个非常恶劣的环境生活,身体残疾、周围存在歧视,但他们依然有很好的心态去面对,这给我很大的感染。我发现,原来生命中有很多东西是高于钱的,在短暂的一生里,有很多意义很多事情值得去追求,不一定要赚钱才是实现人生价值。这种精神一直深深埋在心底,并在我人生各个重要的节点的选择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比如说,我大一入学的时候,录取我的是填写在第六志愿的社会学专业。我一心想转经济学专业,那时候我很想一毕业就从事金融行业的工作,也是受当时环境影响,比较浮躁。

后来,我完全打消了转专业的意愿。一方面受老师的影响,一方面受参加工作营等志愿者活动的影响,觉得社会学也挺有趣的,给我带来一个全新的看待社会的角度和方法,让我学会怎么去观察、分析、反思社会的现象,也更加深刻认识到社会运行的本质。

毕业的时候,我选择出国留学读社会政策与发展专业,与社会学、公益组织和农业的相关知识。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国际公益机构在华办事处,做了四年农村扶贫工作,前后在NGO工作了近五年。

我记得学校统计毕业生职业去向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归类,当时好像没有设置公益行业的从业类别,只能放在“其他”类别,我意识到自己走了一条不是寻常人走的人生路。

这条道路一走就是十年,我还在从事和农业相关的工作。我觉得估计未来是离不开农业这个圈子了。

王轩近期和同事们开展扶贫工作的地点  

如果没有遇到家工作营,可能我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公司职员,每天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的那种人,然后慢慢变成一个中年油腻男。是工作营还有许许多多重要的人生导师把我中拉出来,让我换一个角度看待世界,帮助我发现自己真正深爱的东西,有很多东西比钱都重要,我人生目标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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