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春风吹过大地，最先知道的是地里的三叶草。小小的三叶草，如果你不弯下身子，你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你不要小瞧了这小小的三叶草，它一旦长起来，就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景象，只不过树上是花，树下是草。

说起草，即便是春天来了，教学园区里的田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偶尔有些生命力旺盛的小草硬生生从龟裂的土地上顶出了脑袋，但是撑不了多久，就会在太阳的关照下，折了性命。傍晚在回宿舍的路上，远远看见几个学生在田里蹲着捡什么东西。

学生们好像无精打采的，看见我来了，都冲我笑着招招手。他们每个面前都放着一个盆子，穿着拖鞋，蹲在田里。盆子里都是是石头，原来他们按照老师的吩咐在地里捡石头。“你们这应该是去要洗澡吧，被拉过来捡石头吗？”我问他们，“正好要洗澡，脏了也不怕。”说着捡得更起劲了。

我也弯下腰，和他们一起捡。田里的碎石头真是不少，这样的田，应该不太容易能长出什么植物吧。捡着捡着，我看见旁边一个小孩的胳膊上和手背上写着两个汉字，“自律”。这觉悟，真是让我有些吃惊。“你是几年级的？”我问他，“8年级。”小孩回答说。“你知道你手背上写的是什么字吗？”小男孩瞬间感觉非常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躲着我的视线，背过身去。“不用害羞嘛，你说说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越问他，他的头低的越深，弄得我也不再好意思问了。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陆陆续续还有很多孩子到这片田里继续捡石头。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和身上的灰，拿起衣服准备走了。当我冲他们挥手告别时又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他竟然把胳膊上那两个字擦去了。

他大可不必这样，浪费了一次和我交流的好机会，我本想鼓励他这种行为，可能是他误解了我的用意吧。我披上衣服，向着宿舍走去。

捡石头少年

（连载未完。系列文章记录我在新疆支教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