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百家渡四绝句
【宋】杨万里
其一
出得城来事事幽,涉湘半济值渔舟。
也知渔父趁鱼急,翻著春衫不裹头。
其二
园花落尽路花开,白白红红各自媒。
莫道早行奇绝处,四方八面野香来。
百家渡在永州零陵(今属湖南)城西湘江畔。诗作于南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春。杨万里时任零陵丞。四首小诗,写诗人出城游赏所见之景。语言平易,格调轻快。随意点染之景,都可见诗人愉快的心情。
其一,离开城市,也暂时离开了工作、人事往来应酬,心情愉悦。觉得眼前的一切景致都带着幽静之美。这也是人们春游踏青时常有的心境。出城,等于暂时放一个短假。比起城里的热闹,城外的野趣看着新鲜,天然就让人感觉更亲切。
过江到江中央,眼前的渔船吸引了诗人,确切地说,是渔舟上的渔民抓住了诗人的眼球。渔人忙着赶鱼,反穿着衣服,头发也没包裹,正是渔船上忙碌。渔人的不修边幅,一面说明劳动的紧张使渔人顾不得形象,一面也说明乡野人民的淳朴自然。
诗人欣赏渔人的形象,可知诗人是个接地气、懂民生的官员,也可知诗人天性中自有尚天然的一面。
其二,诗人过了江,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路边的野花红红白白,开得灿烂,吸来蜜蜂、蝴蝶为它们传媒受粉。野花的香气包裹着诗人,清鲜的花香是今次早行最特别的收获。
让人精心照拂的园花已经落尽,野花靠天生天养,无人照看,却也有自己灿烂的时刻。园花少,野花多,既然生而为野花,也不必羡慕园花,管自开花,管自芳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