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好相当的准备功夫,才打开扶桑的。
因为它太血腥了。
如果说战场的雄性血是英雄主义的象征,原始屠宰场的兽性血是于神忠诚之仪式,那么严歌苓老师笔下女人双腿间流出的雌性血则超越了以上任何一种格式的伟大。
严歌苓老师说她写那本书的时候,整个人是愤怒的。
我们都看到了她的愤怒。
旧中国的人贩子,新美利坚大陆的刽子手,所谓上层社会的精英,从他们内脏里早就生成好的下流脏话都是故事的分子。
严歌苓老师的作品最令我惊叹的,现在已经并非最初的她展现出来的或调皮或讽刺或批判的文笔,也不是灵活而丰富的动词词组和短语,更加不是她提炼语言灵魂如同圣手点金般的出奇,而是她的旋律性和节奏感。
哆来咪,咪来哆,哆来咪发索拉嘁!咵擦!忽落地狱,又倏上云霄,你以为那曲子完了,歌女和她的瞎子二胡乐师可以闭幕下台了,不!曲子再空中楼阁般突然出现,让读她的人又一个促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