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火苗般
噼里啪啦
燃烧公车里堆砌的柴
咔嚓
一根皮皱的骨头
破裂在飘荡的灰烬里
嘀嘀嘀
π的时代
小数点后面全是游鱼
就像农场的化学剂增肥鸭鹅
编号商纣王冢挖掘千秋历史 立碑
编号@大厦14坐标1341198#### 枯坐
人群在下雨
朋友圈的炉火被打湿
写字手在颤抖
美颜眼在忍痛
基佬穿了花衬衫
星星消失在灯火外
你提着生命
在手机里忏悔
我穿灰色网纱裙和格子外套
穿过下雨的人群
被发绿的眼注视
在低窄的巷子里
路过棚檐下蹲着的劳动力
在沙丁鱼罐头似的公交车里
和一堆手机永久抗腐
好几个姑娘盯着我看
却都没看到
人群在下雨
高级商场坠楼的女尸
脑浆迸裂
漆黑地底出卖的男工
滚汗直流
灰白灯夜游荡的鬼魂
声嘶力竭
一滴雨从我的眼睛滚出来
宣纸晕染开
破灭的血红
整个天空开始下雪
马路上睁着一条条毒蛇的眼
我说人群在下雨
混凝土里住着一层层破灭的梦想
我说人群在下雨
车站里挤满一只只蟑螂的腿
我说人群在下雨
玻璃里映着一个个孤独的困兽
我说人群在下雨
我说，
人群在下雨
从前
那些鬼魂睡在无穷无尽的树林里
现在
哪里还有无穷无尽的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