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爬的车

连续的暴雨,消停了几天,这几天又淅淅索索的下了起来。前两天看到恩施市里淹了水,想起大学室友家在恩施,想问候一下。后来想了想,我这个漂泊在外的流浪儿,不论是身处的武汉,还是老家的黄冈,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又有什么资格问候别人呢。

昨晚狂风大作,下得噼里啪啦,扰人安眠。掩了掩许久未关的窗,拉上窗帘,还能感觉到通过空隙吹到脸上的细小、冰凉的雨点。心底直希望这雨水肆虐一晚上便作罢,不要影响了我明早的远行。

早上还算顺利,雨虽未住,却已是强弩之末。一手提个行李箱,一手拎着工具,肩上搭着伞,避开地上的积水。过早的时候想,不行就打个车吧。所幸,过完早,雨已经小了很多。收了伞,在丝丝细雨中到了公交站。

上了车就好了,天上的雨,地上的水,手里的东西,都与我无关了。安稳的坐着,两小时以后,就能离了这恼人的天气,到达另一片天空。我是这么想的。

在我安坐的时候,一个女人问我到哪里。

“合肥。”

片刻之后,又问我愿不愿换个座位,在四车厢。

“不换!”我有些纳闷,这种问题她怎么好意思问出口。难不成我爱她,爱她这个初见半面—还半面在口罩后面—的人,为了成全她和同伴同坐,从一车厢穿越到四车厢。

话出口,又感觉是不是太冷漠了,又补了句,“东西太多了。”

难不成东西少,我就会和她换吗?也不会。谁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离了安稳的座,横穿几个车厢。这些人脑回路挺清奇的,不觉得如此麻烦别人很不好吗。

两小时的车程,眯着睡会儿挺好的。昨晚睡得晚,做了一夜的梦,精神欠佳。断续的睡了好久,其间不时听到临时停车的播报,也没在意。直到睡好了,感觉肚子饿了,才看了看时间。

十一点半了。

啊……十一点了!九点半的车,十一点半到。看看地图,这才哪到哪。行程短,没带吃的。无奈,肚子饿了。掏出手机,边玩边等乘务员推车过来卖东西。

十二点多的时候,乘务员过来登记午餐预定。问了问到哪里取餐,是六安就来一份,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得到的答复却是合肥南。

等啊等,盼啊盼,一点多时候,乘务员终于推着车过来了。刚好进了一个很长的隧道,扫了几次码都没成功,担心人家等着急,就从背包找出钱包,拿出仅有的放了很久的一张百元纸币。

“找不开!”

就着矿泉水,吃着甜腻腻的蛋糕。听前面有人打电话,“订个午餐估计得到三四点才能拿到,可以当晚餐吃了……”

还听到个女人的声音,“这乌龟爬的车,爬到什么时候,晚上能到吗……”

看看时速,42公里每小时。

将近六安的时候,看外面的房子淹了水。这是亲眼看到的,有别于手机上看到的,顺手拍了下来。车速慢,拍着也还清楚。

当时,想发个朋友圈,吐槽一下洪水这种绵延数千年的天灾,为何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还能这般大范围的泛滥。组织语言的时候,考虑到不庄重,又暴露自己的无知。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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