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凌晨3：30，我被手机闹铃声惊醒，我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关闭了闹钟，眼睛实在睁不开，但想到今天要返回千里之外自己的小家中，还是轻手轻脚下了床，没有开灯，想让老公和女儿再多睡半小时。
我出了房门，看见厨房里已亮着灯，母亲早就起来了！我推开厨房的门，母亲一惊，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起来了，再去睡一会吧，我等会叫你！”“你一夜都没睡好吧？”我边打哈欠边问母亲。这几年开车回老家过年，每次年后返程，都要在路上比平时多花五、六个小时，老公一个人连续开十几个小时的车，似乎也有点累怕了，所以最近两年年后返回时，都是一大早就从老家出发，争取错开车辆拥堵高峰。母亲没有用闹钟的习惯，临睡前，尽管我跟她说我定了闹钟，不用担心睡过头，放心睡就行，但我知道，她昨晚肯定是不知道醒了几次，起来打着手电筒跑到客厅看下钟表，没想到时间还早着呢，又回到床上眯一会，然后一直到了3点钟左右，开始起床到厨房给我们准备早饭。虽然我说不用做了，那么早起来也不吃下，但她一定要坚持做早饭，说那么冷的天，吃点饭身上会暖和些。
4：00钟，我洗漱完后叫了老公和女儿起床，父亲也已起床坐在客厅里了。此时，整个小县城都还在沉睡中，外面一片寂静，而父母的家里，已是灯火通明，客厅和房间里的灯都亮了。待老公和女儿洗漱完后，餐桌上已摆好了母亲做好的早饭，我们每人一碗汤面，还有一盘牛肉切片和一碗煮鸡蛋，这也是惯例，每次母亲都是要煮一些鸡蛋，每人吃一个，剩下的再给我们带着到路上吃。
我们吃饭时，父亲默默地帮我们把一个个袋子归拢到门口，里面都是各种老家的土特产，母亲不停地问父亲：这个有没有，那个有没有，东西都放好，别走的时候落下了。每次从老家返回时，母亲总要给我们准备很多东西，我没有阻止她，多带些东西给我们，对她是一种安慰，我们走了之后，她心里会舒服些。
老公吃完饭后，就开始和父亲一趟趟地往楼下拿东西，等他们整理好车子的后备箱后，我和女儿也收拾妥当，可以下楼了。这个时候，是母亲心里最难过的时候了，该忙活的忙活了，而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母亲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分别的时间到了，就开始到处转悠，把每个角落都扫视一遍，生怕我们落下什么东西，有时会大叫一声：“哎哟，你看我这记忆，差点忘了！”然后急忙跑到冰箱里拿出一包东西，然后又絮叨几句：“屋里暖气太热，昨天晚上没拿出来，想好的今天走时再拿出来的，差点就忘了。”然后似乎很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我们真得要走了，虽然我对母亲说：“外面太冷，你别下楼了。”但母亲总会坚持下楼送我们，而每每说这些话的时候，母亲声音就开始哽咽了。母亲跟在我们后面下楼，我知道，她已在偷偷地流眼泪了。我们在车里坐好后，女儿从车窗口挥着手说:“姥爷姥姥，我们走了！”此时，母亲已说不出话了，她对着我们摆摆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车子启动后，我回头看着路灯下站立在寒风中的父母，感觉他们是那么得无助。待车子转弯后，我也终于忍不住，任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