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奶奶似乎没有花钱剪过头发，因为小时候，我经常被她抓去当她的专属托尼老师。

奶奶天生卷发，但并不是泡面卷的那种，她的卷有点像大波浪，但是头发一直都是剪齐齐的短发，所以只弯曲了一个弧度便戛然而止了。

每当头发长长，离肩膀靠近了，奶奶便会拉着孙女们给她剪头发，我不知道其他姐妹被她拉过几回，我是经常被揪到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去的不凑巧，还是奶奶可劲着祸害我一个人。

记得第一次被抓的时候，奶奶手里拿着一面圆镜、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便拉我走过小石子路，拐弯到“后院”里，让我给她剪头发。

因为当时没剪过，所以心里打鼓，便拒绝道，“奶奶，我没剪过头发，我不会。”

奶奶生怕我跑了，一个劲地哄我，“很简单的，奶奶只是想把头发剪短，两边剪一样齐就行。”

于是，我被赶鸭子上架，拿着梳子和剪刀，梳一下，理直了一些，但梳子顺下来后头发又弹了回去，这可真不好剪。

我只好拿着梳子梳到尾巴的时候压着头发，咔嚓一声，按着奶奶比划的长度给剪掉了头发，然后再梳一下压一下慢慢的剪了一圈，剪完了发现尾巴翘翘的，也不知道怎么修剪，只能一点一点梳着，梳一把梳子的长度打量着是否整齐，然后再修修剪剪，有点像修剪灌木丛一样，虽然我也没修剪过灌木丛，但是感觉大概是差不多的。

修理完了之后，奶奶便拿起放在腿上的镜子左右照照，检查一下，大体能入眼了，便可以收工回屋。

那时候的奶奶才60来岁，头发是黑白参半的，她的头发大概两三个月便修剪一次，村里也有理发店，那时候剪一次才1块5毛钱，当时也问过奶奶，怎么不去理发店剪，人家能剪整齐又好看。

奶奶说，1块5毛钱够她买一把菜炒全家吃一顿了，自己在家剪省钱又方便，她不去。

于是，有了第一次后，奶奶对我剪头发的技术似乎勉强满意，头发一长，动不动就拉我去“后院”，放一张凳子，交给我梳子剪刀，自己端坐着，把镜子放在大腿上，就等着我抄刀。

旁边的杨桃树静静地望着，龙眼树也望着，它们跟奶奶一样，都已经上了年纪，我无奈的动起了手。

听着喀嚓声，一阵风吹过，两棵老树的枝丫哗哗作响，我想，它们也该被修剪修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