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食物都有它自己的味道,像辣椒有辣味儿,盐巴有咸味儿,香油有香味儿……。每种独特的味道成就了每一种独一无二食物。人也是有味道的,从“臭味相投”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具有相同气味的人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场合,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也就诠释这一个人的特点。
我的奶奶一生勤劳,不仅家里的活儿需要她一手操持,地里的活儿她也不拉下。家里种有十亩地,奶奶瘦小麻利,平时拔草、打农药、摘棉花、拔花生等一些细碎活儿都得她一手干,当然放假时,我和妹妹也会帮忙。爷爷呢,由于太胖,弯不下腰,也就只能干一些锄地、挖地等一些不需要弯腰的粗苯活儿。
小时候需要经常给庄稼上化肥,我喜欢跟奶奶一组,妹妹就和爷爷一组,奶奶爷爷负责挖坑,我和妹妹往里面撒肥料。妹妹那组上化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我和奶奶那一组,这时候爷爷赶紧给妹妹打气说,咱们得快点了,赶紧追上“瘦猴”,爷爷称奶奶为“瘦猴”是说奶奶瘦还在其次,关键奶奶活干得又好又利索。
劳累一上午回到家,爷爷会躺床上睡一会,奶奶到家又是一番忙碌,做饭,等饭熟了,我们再把爷爷叫醒。有时,想为奶奶分担点家务,帮她择菜烧火,可还没在厨房呆几分钟就被奶奶赶出来了,是的,我家奶奶做饭从来就不需要人帮忙。可有时越不让我们帮,我就越想到厨房去,可没进去一会儿就被烟火熏得自觉的跑了出来了。
奶奶是我们家的修理工,家里的线路、灯泡、自行车、抽水井等一些日用品坏了,都是奶奶修理。而爷爷对这些一窍不通。
奶奶身上勤劳不怕吃苦的味道,也有坚韧不拔的味道。
记得有一年,奶奶在蹚水过河的时候,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就把左手手腕给摔断了,而摔断手腕的奶奶一手打着石膏,靠着另外一只手照样干活做饭。我总觉得,似乎家里的一切的事情都难不倒我那老奶奶。干活做饭出奇的快和利索。农村人种地收割庄稼用的都是拖拉机,而爷爷年龄大了,不会开拖拉机,所以唯一靠的就是家里那辆平板车,地里的庄稼都是这个老太太一点一点靠着那个平板车给来回拉回来的。虽然爷爷奶奶的体力和青壮年的体力没发比,但是地里的庄稼长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家的差。夏天干活时,我们都会比别人早去一个小时,这样等到天气热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早早的回了。老年人拼不过青年人的体力,所以只有比别人早去一会儿。
奶奶人特别善良,院子里种有几棵柿子树,因家里麻雀比较多,为防止成熟的柿子被麻雀啄食,所以等柿子长的黄黄的时候我们就得把它们从树上摘下来。长在低处的柿子我们可以轻易把它摘下,而高处的柿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聪明的奶奶想到一个办法,她准备一个不到一米长的结实点的袋子,再用两根棍子把袋子撑开,然后在一根竹竿上绑上一个挂钩,用挂钩去拧高处的柿子,这样柿子就可以完好无损的落在袋子里了。摘下的柿子和苹果、梨放一起,不到一周,柿子就变得通红,揭开上面的一层薄纱,轻轻一吸,甜甜的柿子就被吸入胃中。焐好的柿子,奶奶会按各家的人数都去分送一些。让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能尝尝鲜。
奶奶很温柔,说话从来都不会大声,即使你做错了事情,她也不会刻意的去责怪你,反而去安慰你。本来心里已经惭愧的要命了,指望着她能骂或者打一顿呢,这样心里还好受些,可奶奶从来不会这样揪着你的错不放,她这样,反而能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去改正。我小妹妹说,奶奶对她所不了解的年轻人的世界有一种怜悯和理解,所以她能够谅解和接受每个人和每件事,我知道那是她的爱。所以,我和奶奶是没有代沟的,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她分享。
印象中,奶奶从来就没有说闲下来过,整天都在不停的忙碌。奶奶有失眠的老毛病,你说整夜的睡不着吧,她白天也不困,更没有午休的习惯。奶奶常说,她一生没有啥本事,就会拔个草,干点家务活。爷爷说,奶奶不仅能干,还不爱吃。就是的,你说你能干也能吃,至少我们心里还安慰些,可奶奶不贪吃,平生最喜欢吃的菜是凉拌黄瓜,最喜欢喝的是红薯稀饭,奶奶还说,每顿饭只要有馍馍就好,有没有菜都无所谓。
这就是我的奶奶一位朴实的农家妇女,辛苦了一生,浑身散发着勤劳、善良、坚韧不拔、温柔的气味。所以,当她离开我的时候,我认为她是躯体离开了我们,而灵魂已被上帝接到天堂,到时候我们会有相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