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一光年

1,我想,我的时光必然是跳着存在的。

我是何苏,何必的何,苏州的苏。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俯瞰着这个将要生活四年的大学,突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我正在家里睡懒觉睡的昏天暗地,邮差大叔递给我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这肯定寄错了,想着等睡醒之后再送还给原主人。我随意的瞟了一眼收信人和地址,顿时清醒了八九分,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

老爸遛狗回来,我十分讨好的拉着他的胳膊。爸,我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可不可以别生气了,别把我送外地上学。父上和母上大人两眼迷惑并没有搭理我。然后我一副你俩别装了的表情把通知书摆在二老面前。二老顿时眉开眼笑,我还以为咱闺女落榜了,没想到真考上了啊, 老爸一脸喜庆的对着马三姐。也不看看谁生的闺女能差嘛 ,老妈不忘回应一句…………完全把我这个当事人凉在了一边,心想着等二老激动完了我再浇冷水吧。

我没等到浇冷水,直接被雨淋了剩下的半个夏天。

当天晚上,老爸简短的跟我说了一下,高考压力过大,得了选择性失忆。当然这个选择性,就是只高三这一段时间。

我一时转不过弯,那几天连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不断的想,不断地琢磨,我这么乐观一少女,怎么可能就压力过大失忆,还狗血的选择性失忆。

何昊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处在朦胧迷茫的时期,他是我堂哥,比我低一届比我大十天比血缘还亲的死党。我像抓住救命草似的问他,何昊,我高考的时候,你有没有替我紧张。

何昊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你高考,我紧张个毛线,顶多祈求你不要考太高,到时候我要是考得太低还怎么去你学校罩着你。

是的,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我和何昊从没分开过,顶多是隔壁班,所以我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这厮比我自己还清楚,也正如此,学校里从来没人敢明着和我过不去,谁让罩着我的是学校里冷酷又绝对护犊的混世魔王何昊。当然这个犊就是我——何苏。

高一那会,坐我后面的一神仙,每天踢我板凳,在我多次劝说无用终于对他爆发怒吼后,结果被他的叫喧憋的差点胃出血,第二天,这厮顶着熊猫眼来到教室直奔我的位置,鞠了一躬,然后对不起,把自己的座位搬到了教室最后面。我纳闷的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完成,转头正对上门口何昊一脸得瑟的表情,对我伸出了一个耶的手势。我看到了,全班同学眼睛比我还雪亮,至此以后,我的高中生活再无波澜。

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是真的。何昊在我面前一直没提过或者询问我失忆的感觉来满足他的好奇心。我知道并不是他不知道这事,只是大家都缄口不言,好像都不曾发生过。这更让我肯定,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猫腻。

此后的一个半月里,我一直纠结于,爸我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一个高考就选择性失忆了。妈,是不是你们俩又斗嘴随便扔东西正好砸我头上了才引起我失忆的。。。。

我每天在家里冥思苦想,可是关于高三,我这脑海简直比白纸还纯净。何昊家和我家隔着两道街,以前的时候就经常过来拉着我玩游戏,最近更是频繁。

那天正玩的高兴,我对着屏幕认真的说,哥,你放心,我没事。这一年对我来说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我心里转不过这弯。你不用每天过来。他握手柄的手顿了一下,好像我一眨眼就是自己的幻觉一样。他转过头,用另一只手挫了我脑门一下,看不出来,咱们家小苏子长大了。小苏子,这是他一直对我的不二昵称。他看了看我,不过吧,这事你想多了,你哥我是最近想着怎么也得努力去你学校罩着你,学习压力过大,出来找你散心的。本来让你天天陪

我,我还有些过意不去,想哪天请你吃跟哈根达斯什么的,现在我看是免了,咱们俩这是互相解闷。我顿时两眼放光,何昊,我刚才纯属瞎想,你当没听见,咱俩现在就出去散散心吧。

那天下午,何昊果然带着我去了哈根达斯店里,要知道,二老很是限制我的零花钱,哈根达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啊。何昊看着我吃的津津有味, 你去报到的时候我去送你吧,顺便到那边去逛逛,给你找个嫂子这一年先罩着你。他说的很轻松,我听着却很心酸。

我埋在那碗大冰激凌中,含糊的说,我自己可以,谁都不用去。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连大爷,大娘也不用?不用!我像以前和他吵架赌气时的语气一样,说的斩钉截铁。我抬起头,他无奈的笑笑,回家的路上,他像是在跟我保证又像是随口说的,放心,有哥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我特鄙视的斜了他一眼,切,就只会用暴力。他对我不置可否。

离开的那天,我在火车上对着站台上的二老快把手挥成二级残废之后,火车才慢悠悠的启程。我看见何昊在人群里对我笑的灿烂,我亦像小时候一样回给他一个呲牙的露齿笑。我想,我们都长大了,而这一年我绝对发生了就算我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的大事,不然,二老不会时常在我追问时,转移话题,何昊不会每天看着我时眼里充满了哀伤与怜惜。

我想 ,我的时光必然是跳着存在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依然是坚强的小苏子。我在微博上写到,算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

2,你有没有想念我,有没有如我一样,在心里有一块我的地方,既不是爱情,又超越友情,类似亲情的一片情绪。

宿舍里加上我一共四个人,夏礼,安然,颜琪。我们四个人时常肆无忌惮的横行在校园里,像所有人一样,对身边经过的帅哥美女,品头论足,头头是道。可能是看惯了像何昊这样干干静静的样子,所以我经常在学校里搜寻这样的身影,可是最后我的评论始终是,这个男生的眼睛比较好看,或者是这个男生笑起来很阳光,但是总体来说一般,还不算帅。她们三个对我的评论不屑一顾,认为不是我审美有问题就是眼光太高。当然这三个家伙一致觉得前者的概率比较大。

安然和我比较亲近一些,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和我一样安安静静的上上网,或者是去图书馆看看小说。那俩厮在的时候简直了,要把宿舍拆了,夏礼属于那种开朗惹人喜爱的姑娘,在宿舍里不是噼里啪啦玩游戏就是在接电话,偶尔把手机递过来让我们给挡一下外面的桃花。扔给我后,我时常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她在拉粑粑,她出来之后再给你回电。起初,她还对我一顿暴揍,久而久之发现这招挺实用,至此,只要是她不愿再联系的人,电话一律扔给我。你想啊,谁愿意找个女朋友天天便秘。

偶尔晚上我们会聊聊当年累死累活的高三,当然我只是听她们说,特别是颜琪讲当时试卷一周72份,每天奋斗在十张试卷以上的痛苦又充实的时光时。我会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一番,我当年这么奋斗的光荣时代。结果可想而知。

我和颜琪是老乡,但是我们俩很少单独在一起活动,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无法亲近,但是我能感觉的到,她经常在看不见的地方若有若无的照顾我,比如打水的时候拎上我的,买饭的时候帮我带一份,每当夏礼,安然有微词提意见时,她总会说,你们和我是老乡?。我时常笑笑,想下次打水或者买饭的时候补回来,可是一直没机会。

那天只有我和颜琪在宿舍,安然和夏礼出去做兼职。我在阳台上,修整种的两盆盆景,颜琪对我说,何苏,鲍牧回来了。

我终于可以认真清醒的去想那个偶尔笑起来甜甜的,时常会在高兴或者皱眉时给我一个爆栗,生起气来比冰箱还很冷的少年。那是我从小学到高中除了何昊唯一的一个见证者。他比我大四岁,却比我高6届,以致于我妈一直拿这件事说事,有一次把我逼急了,我直接说,你能拿人和非人类比吗,接着又是一顿家暴。

我嗯了一声,她转过身,很轻的说,对不起。

我继续休剪我的花,我没有抬头亦没有说没关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替失忆那段时间的自

己作回应。我怕我会发了疯了痛恨那段时光,痛恨一些人。

我记得,我在医院那会,我还没发现自己失忆的时候,鲍牧来看过我,他一边给我剥橘子一边说,我去美国大约半年就回来了,不用想我想的吃不下饭,放心,哥这里一直有你。说着他指了指左边的心房。我头点的跟波浪鼓似的,一边吃橘子一边说,不要跟我联系,不然我就想起来你了,想起来你就开始想你了。他点头,继而埋首继续给我剥橘子。我知道我会想他,想念他的一举一动。他和何昊一样,一样的对我来说重要到骨子里。

果然,他没再跟我联系。偶尔我会想起来他,我,何昊三个人出去写生,去游乐场,跟在他们身后当电灯泡去约会的场景。但我只能模模糊糊的去想,我怕一不留神我就泪如雨下。如果说何昊和我的关系是身上流着1/4相同血的人,那么,鲍牧便是我毫无血缘关系的至亲。他比我大四岁,从他搬来我们家就是他和外婆一起生活。小时候,我,何昊,鲍牧天天厮混在一起,要么鲍牧领着我们爬树,摸鱼,要么是他给我俩补习。鲍牧大学毕业那年,他外婆终于对他放心,撒手人寰了。而后的日子鲍牧除了上班基本上是在我家,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去,当然这个回去就是隔壁。我和他好像,他才是我妈亲生的。我时常提意见,他会很无奈的给我个爆栗,问我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

有好几次我想问何昊,颜琪是谁,她和我和鲍牧之间什么关系,每当到嘴边都变成,何昊,我有点想家。而他会一副痞痞的姿态,是不是那边没有帅哥,没有人罩着你了。哥明天就买车票去看你。我立马说,不用了,我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放心。

何昊是个行动派,这说风就是雨的事他干了不下N次。我说,何昊,鲍牧回来了是吗,我也想他了。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还在为当初,鲍牧一声不吭把我俩扔家里而生气。嗯,你放假回来,我们可以一块出去玩了。

期末考转眼就过了,颜祺说想玩几天再走,我在二老一天三次的电话轰炸下决定先提前收拾,准备回家。我正打开门要出去,看见颜祺在前引着一个人进来。我站在那里像是被施了定身,看着他向我走近。小苏,我来接你回家。 像无数次我们寒暑假各自分开回老家过几天回来一样,他向我伸开双臂。我走向他的怀抱,回抱着他,小牧子我想你,你有没有想念我,有没有如我一样,在心里有一块我的地方,既不是爱情,又超越友情,类似亲情的一片情绪。我只能在心底问他。

我看见颜祺默默的转身,在楼梯转弯处对我笑了笑,那是善意的,祝我幸福的笑。可是我忘了告诉他,我和鲍牧不像她想的那样,如果她喜欢鲍牧我可以撮合他俩的。本来我想一会跟她说,可是直到寒假结束,我一直没机会跟她说。

3,你是鲍牧,你是何昊。你是我的小牧哥哥,你是我的小昊子,可最终你们会成为别人的鲍牧、何昊,而我也会成为他人的何苏。

我没有去坐火车,我在鲍牧的副驾驶上,跟他说着学校里,我们看帅哥,看美女,在校园里如何的横着行霸道,我如何替夏礼挡桃花,……乐此不疲。他专心的开车偶尔瞅瞅我。我说到嘴快干的时候,抱着他开车的一只胳膊。把头仰在他的肩上。哥,你不想我吗。他摸摸蹭蹭我的头发,不想。然后抽出来我抱着的那只胳膊,把车上的矿泉水递给我。哥,我失忆了。这是我第一次和爸妈以外的人正式且平静的谈论这个问题。我忘了高三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专注的开着车,在我以为他会像何昊一样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时,他的声音略带疲惫,忘了就忘了吧,又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我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我想问他和颜祺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结果是,哥,你有了嫂子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疼我。这样连续开车6个小时来外地接我。。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最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阳光一片大好。我还未推开门,就听到,何昊和鲍牧在下面玩游戏的声音。我洗刷完,来到大厅对着两人一人一脚,然后跳到安全距离外,就不能小声点,吵死了。他俩好看的皱起眉,何昊一脸鄙夷的说,你就不能淑女一点,还能嫁的出去吗。我丢下一句要你管,就去冰箱找吃的。叔叔阿姨,出去买菜了,中午给你接风,这里有饼干你先吃点,垫一下。鲍牧说。

我瞅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饼干,飞速的拿过来,又跳出一丈以外,生怕他俩还记恨着刚才那一脚。

老爸老妈回来的时候我的饼干刚解决完,我去拉老爸的胳膊,爸~叫的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行了,女儿大了,也不想家了,以后就咱老两口作伴就行了。我赶忙抓紧老爸的胳膊,…………爸我以后天天给你打电话,放假就回家,不到开学不回学校。行不?二老这才有了笑模样,早知道这句话这么顶用,我就不用这么口干舌燥了。

吃饭的时候,小叔和小婶也过来了。我抱着小婶子一阵亲,小叔在旁边乐的说,别亲了,再亲你妈要吃醋了。我立马过去抱着我妈么嘛了两口。四个大人笑着摇头。我知道这是一种宠溺,是何昊和鲍牧享受不到的福利。

饭到中旬,大家开始说笑。妈妈说,小牧,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领回家我和你叔叔给你看看。

我笑着说,什么时候领回家,我也要看看,我要给鲍牧参谋参谋。

老妈说,你瞎参合什么,好好上你的学。

我义正言辞的说,他是我哥,我当然得参合。

4,这是乱伦啊

除夕那天晚上,外面爆竹像是炸开了锅,我没有理会何昊和鲍牧的热情挑衅,总觉得心口郁结难开。梦里有好多人追我,我听到一个女人说,何苏,你就是个贱人,你不仅和鲍牧纠缠不清又让何昊对你照顾有加,你这是乱伦!我当下立马惊醒,心想,我做这个梦才是乱伦啊。

而后几天,我单独跟鲍牧或者是何昊在家的时候,总是感觉心虚。莫非因为这俩厮长得太俊美,我垂涎他们美色已久,然后良心发现,才做这个梦警告自己?

我走的那天,何昊对着我说,放心哥下半年就过去罩着你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上我调侃鲍牧,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和颜祺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我未来嫂子?

说不定。他一句话就把我绕迷糊了。什么叫说不定啊,那你们现在交往对不对?

不对。鲍牧说,然后对我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可是她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问鲍牧。

可能觉得之前对不住你吧。

哦。可是之前为什么对不住我啊?

中午你想吃什么,鲍牧说。

我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爱吃的你都知道。

送走鲍牧我下楼去打水,一出宿舍门,就看见后面一辆保时捷缓缓开过来。夏礼和白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又转过头看我,我知道这俩厮对车没研究根本不知道这车对于内行的人到底有多扎眼。我一度以为像这种车,要么是房地产商,要么是富三代才开的起,像我们一介守法尽职尽责的小公民也就顶多像鲍牧一样开个奥迪。

在我研究这车的拥有者时,我看到颜祺从后面车座上下来,她看到我后先是一愣,然后冲我一笑,我也对她笑笑。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每个动作都做得大方得体,连关车门都这么上档次,这是我当时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后来想着,她家这么有钱,她和鲍牧在一起,鲍牧还不得难过死,别看这人平时严肃不说,但我知道他特大男子主义,绝忍受不了,女人家的势力比他强。完了,即使颜祺喜欢鲍牧,我也不能帮她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这次回来以后,我时常看见颜祺对着手机发呆,这种状态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思春,要么恋爱。所以颜祺起码占了一项,我说,颜祺你这是要思春到什么时候。她说,何苏,你还懂思春啊,过来你跟我讲讲如何才能度过思春。我说,喜欢人家就追,追到手就不思春了,到时候就是……就是什么。就是发春。你个小色女,哈哈哈

下午是老教授的课,我们四个人整装待发,决不能去晚,上面教授滔滔不绝,我在下面昏昏欲睡,看见颜祺桌洞里的手机闪个不停。我悄悄地拿出来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很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我敲敲一旁认真记笔记的颜祺,你思春的对象来电了。她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我想好孩子上课就是不一样,上课接个电话都觉得有愧人民啊。

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何昊的电话打进来了,我趴在桌子底下,小声问他,什么事,我在上课。大毛要不行了,你回家来看看吧。

大毛——我们家那只大金毛,我和何昊一直把他视为我们的萌友。我俩看上哪只狗了,立马领着金毛过去和人家毛孩家长融洽感情,混熟了之后,把人家小狗从头到尾抚摸一遍,啥时候玩够了,才乐的屁颠屁颠的打道回府,鲍牧总是牵着金毛的绳子在旁边看着我俩,偶尔丢过来一两句,真是小孩子。我俩却一直乐此不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很少出去溜大毛了,很多时候都是老爸老妈出门的时候顺手牵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失忆的那一年开始的,还是更久之前,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失忆的后遗症。

大毛对我也不如当年那么热情了,我进家门的时候时常感觉它的眼神冷冷的,不像以前是那么热切的,充满了对主人特别是给他肉骨头的主人的热爱,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对我妈说的时候。我妈特担心的说,老苏,这可咋办,咱闺女失个忆连脑袋都有点傻了。

老苏很郑重的说,估计是大毛到更年期了,咱天天见着他没看出来,闺女记得的是一年前它的样子,应该有些变化

可是大毛是男的啊爸 。

谁规定男的没有更年期。

哦。……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大毛更年期,应该最近脾气不好,就更少带他去泡妞了。

上大学后更是不在家,一提到大毛,我就觉得对他挺愧疚的,想着下次回家一定天天带他出去,补回来这一年我对他的不负责任。可是啊,时光不等人。

我站起来走到教授跟前,老师,我弟弟病重,我要回家看他。再见。

夏礼、白然打电话过来,何苏,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你蒙那老头还可以,快从实招来。

我说,我弟弟就是我们家大毛,我时常跟你们说的在家地位比我高的大金毛巡回猎犬。

我到家的时候大毛已经站不起来了,何昊看着我,说,小苏子,咱们以后再养一只。可是再养的也不是大毛了啊。

我抱着大毛的脖子,看着他胸前一块隐约的白毛,或许他早已不是我的大毛了。

5.时光里绽放的一光年

何昊终归没有去我所在的大学,比我分高,比我学校好,可是偏偏导致了他一整个夏天闷闷不乐。

他出成绩那会,我已经放暑假在家里了,白天是鲍牧去上班后,我俩在一起厮混,晚上鲍牧回来了,我俩拉着他三人一起厮混,有时候会借着鲍牧在大人眼中的成熟稳重,让他带着我俩出去k歌,逛迪厅,当然都是浅尝辄止,何昊和鲍牧总有办法在我最Hight的时候带我回家。

填完志愿那天晚上,他在饭桌上特慷慨激昂的说,我就填了小苏子一个学校,落榜了就复读。

不行!我妈和小婶婶异口同声。

我不知道这个不行,是说和我一个学校不行,还是落榜了复读不行。总之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天,何昊整整闷在屋里一天,他的学校和我临市,可是他的成绩远高于我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而我也始终没明白,妈和小婶说的不行是哪一个,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就这样,何昊开始了他的大一新生活,而我也开始了自己的大二旅程。

这一年,颜祺与我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说我们俩要好,可我们很少单独在一起,从不谈论私人话题。要说我们不好,可是总是在生活上不分彼此。当然,是她一直照顾我。我总是想问她,总想问,你哪里对不起我,可是都变成了总是想。

鲍牧每个月会来这边出差一次,带我吃好吃的,和我一起讲笑话,可是我知道他不快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祺。

车上还吊着他买车那年,我亲自系上的平安符,当年我信誓旦旦的对他说,看哥们我够义气吧,你一买车,立马求了平安符,你这副驾驶位,在没找到嫂子之前,就是我的。他立马给了我个爆栗,你这小脑瓜里整天装的什么。你想要以后也可以是你的。我抱着他的胳膊,牧哥,你真仗义。

马三姐在旁边看着我俩贫,也就小牧能忍你这孩子,在家都惯坏了,以后谁还敢娶你。

大不了我不出嫁了,到时候我跟何昊和鲍牧混,是吧。我转过头对着鲍牧,他笑笑摸了摸我的头。我喜欢这样的他,满眼温柔。

我抬起头,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即使是再饿,也是一丝不苟,小口小口下咽。

再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鲍牧你真好看,怪不得我在学校里觉得没有帅哥,估计是你和何昊把我的审美观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

他皱了皱眉,你应该说帅。

晚上我突然想来个恶作剧,去何昊的公寓,看看有没有我未来嫂子,我拉着夏礼、白然,咱们一起去吧,要是不在的话咱们就回来。在的话就让你们也给我参谋参谋我嫂子。夏礼说,我怎么赶脚着这像是去抓奸,我们是人证。白然说,小苏你不会有恋哥情节吧。你们俩去还是不去吧?去,当然去啊,为了我姐妹的幸福必须去。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白然,夏礼站在门口,颇为兴奋的按响门铃。应该是送外卖的。我听见鲍牧说。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给我开门的是颜祺,她的白色家居服是如何保持的这么干净整洁的呢,在家的时候,老妈从来不让我穿白色,往往一觉醒来就面目全非了。

白然,夏礼一副尴尬不得的样子,怎么了,鲍牧探出头来。

哥,嫂子是颜祺,你怎么也不说声啊,现在我终于看到大嫂的庐山真面目了,我们先走了啊。颜祺,你不把我们当姐妹啊,也不说声呵呵。我在一片混混噩噩中,原路返回。

6.再见。我的青春年少。

第一次见颜祺的时候也是在这种我想破脑门也猜不到的意外场面。就在我高考结束确定心意要跟鲍牧表白的那个Party上,颜祺成为了女主角。

我领着大毛跑出家门,我对大毛说,我该怎么办啊。大毛看着我,他不会说话,不能告诉我。他只能陪着我,看我哭,看我笑。

何昊追过来抱着我,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帮你把鲍牧追回来。可是鲍牧会幸福吗,我会安心吗,爸爸妈妈会快乐吗。我推开他,我还没想好该如何掩饰自己一颗破碎的心情。我回头,别追过来,我想自己溜溜大毛。

或许连天公也不看好我的爱情,任凭我和大毛在街头淋成落汤鸡。

我要是知道你会病倒,我怎么会拉着你和我一起发疯啊。

我的失忆跟高考从来没关系,那是因为在我的爱情离开的同时,我的爱宠也离开了。没有了爱情,我还有一个哥哥,可是没有了大毛,再也没有人知晓我的心事,我的肉骨头再也没有人吃。

我醒了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关于Party上的那个女子的只言片语,“大毛”也回来了,

我失忆了,大家都跟着失了一场忆。

7,他只是不爱我

幸好,我不仅失忆,也忘记了曾经爱过某人。

安然和夏礼,一路上看着我的各种失态,小心翼翼。

我对着她俩笑,原来我嫂子是颜祺啊,真搞笑,你们说是不是挺雷人的。颜祺怎么不跟我说呢,可是鲍牧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呢。我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傻子呢?

我没有得到,夏礼和安然的回应,只是任由我趴在她们肩上哭的昏天暗地。

她们也一直以为我之所以这么难过是因为被好朋友和至亲隐瞒。

再见鲍牧的时候,是事隔一月,鲍牧再度来出差以颜祺男朋友的身份请我们吃饭。

期间我曾真的像被欺瞒生气骄纵惯得小公主一样,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告状,打电话骂鲍牧,哭诉自己的小委屈,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祭奠我未曾到来却已经夭折的爱情。

这期间鲍牧也多次电话短信认错解释,而我也非常应景的配合做任性被宠溺坏的小妹妹,原谅并接受颜祺是我未来嫂子的事情。

我还是会对着他撒娇,任性,他会宠溺,包容,我知道,他不爱我。因为他知道我不记得,才会做的理所当然,像个哥哥。我只有继续撒娇,任性,他才会认为,我一直不记得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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