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会在打文章的时候抽烟,比如说在宿舍的时候,也可以称之为坏习惯吧。我没有烟瘾,也有着很好的自控力,可不点上一根烟啊,总觉得难以写出什么文字。我曾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抽烟”,有很多答案,还未接触烟的人会出于猎奇心理而尝试,乳臭未干的孩子和青年人自以为是引以为耀,喜欢烟焦味的人爱吞吐烟圈,还有一些奇怪的答案,比如我一个大三舍友告诉我说他在高中减肥的时候就拼命抽烟,一天一顿饭两包烟,饿了就抽。可是我的父亲也抽,亲戚里还有很多十几二十年的老烟枪,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抽烟的理由,开心了会抽,烦闷了也会抽,似乎烟既是能促进开心的兴奋剂,又是能解决苦恼的秘方良药,竟如此神奇。或许我也知道,对于我而言,在打字的时候抽烟,是对很多难以言诉的感情、情绪的一种排遣,我解决不了它,烟更做不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很多事很多话都可以像吐烟雾一样一吐为快,那真是太棒了。可你我都知道,事与愿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剩下一二,曾经开心过,未来或幸福,只是现在很平淡罢了。平凡人的一生实在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世上诸如你我一类不过都是在漫漫人生长河中,接受着岁月的洗礼,不断打磨着自己的棱角,待到河流下游尽头处,沉积静置下来,因而一生也即将静止了。再回头看时,从上游到中游再到下游,那些你走过的路,遇见的风景,还是在途经某处打磨掉了你难以割舍的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猛然间发现,人的一生,竟也是如此相似,从青年到壮年再到老年,如出一辙般的道理。只是我们尚处青壮年,离老还有些时日,那份豁达之心,多少学不来,学来的,又多少不完整。
所以人们常说时间是一剂解药,但凡人心里的一切疑难杂症一时难以对付的,统统交给时间来解决。这话说的也并不无道理,但细细想来,时间只是在宇宙空间里一个概念的东西,它不是某个看得见摸得到的物质,不是生病时吃的药片输的点滴,所以并不是时间能解决心病,只是经过一段时间啊,增长了你的见识,丰富了你的阅历,在某个你无法预料的日子,恍然醒悟。就像政治上讲的货币一样,它本无价值,只是一般等价物,一种用以购买贩卖的交换途径罢了。
只是我还心有疑惑,是否真的要在朝气蓬勃的年纪,获得那份我认为过早于这个年龄的豁达。那份坦然,虽不至于看破尘世无欲无求,却似乎能习惯离别,接受得失。但我知道,暮气沉沉,终究是不好的,可要在这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实在有些困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难道真的是我所该不懈追求的吗?我在心中打了这么一个问号,然后不停地读书,试图从书中寻求答案。可不知为何,从心底传来的声音不时在脑海萦绕,告诉我去抵制它。忽又想起前任分手时,问了我一个问题“爱情究竟是不是该顺从本心”。我当时没能回答上来,现在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和上一个同样难答啊。
去年寒假,我读过一本书,马克·李维的《如果一切重来》。当时光流转,安德鲁穿越回两个月之前,他弥补了之前犯下的罪孽,重新拥抱爱人。幸好没有如果,一切不会重来。但我相信,但要你我也有这么一次机会,也定会去弥补改变些曾发生的事情吧,在错误发生前制止,让遗憾不再变成遗憾。所以我也做出了这么个选择,那些现在的我还无法解决的问题,统统交给时间吧。
这无关逃避,无法说这是逃避面对现实。现实是什么?就跟读《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些答案都因人而异。而我一直在顺着社会主流价值观,做着所有符合社会认可顺应父母和自己理想的事情,安家立业。或者换句俗点的话说,就是车房钱权,生老病死。我承认这也是种逃避,那我在逃避些什么呢?
我确实已很久没关注朋友的空间动态了,其实是屏蔽了几乎所有好友的空间。今天不经意地点进了一个朋友看见,往下翻了两条,女生和男朋友的合照映入眼帘。两个人相当亲密,紧紧挨在一起,女生亲吻男生的脸颊,男生略带腼腆地笑着,十分甜蜜。
然后我问了她,找她确认了此事。朋友欢快地又发来一张男朋友摸她头的照片,告诉我他们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我笑着说女生又变矮了,朋友活泼地辩解道:“不是的,他一米八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偶尔一丝风也传来了甜蜜的味道。我看着他们的合照,心想这么娇小的女生也终于找到一个高大的男孩可以保护她了,真棒,可以幸福地做一个小公主了。下雨有人撑伞,吃饭有人刷碗,睡觉有人怀抱。即使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地完成这些事情,可谁又喜欢孤独呢。爱和被爱同时存在于这一刻,真好,我十分喜欢。
朋友说他对她很好,我祝福道:“很高兴看到你又开始了一段新感情”。其实,我跟女生倒也并非很少联系,上个星期才给她打了电话过去,聊聊她的近况,嘘寒问暖。得知她最近在忙着考药师证,我鼓励她用心复习,加油。当时并不知她已恋一事,不过还是很开心看到她的生活步入正轨,也开始为以后的生活工作着想奋斗。女生有着一段八九年之久的难以割舍的感情,一直以来,我都还担心她无法发下,从中走出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之前我还想一定要写上一篇很棒的很感人的文章可以给她以共鸣,希望能或多或少地帮助到她,这样生活得以好过些,至少在心情上,在精神上。幸好,她脸上挂着的微笑,眼神里散发的柔情,告诉我不必担心。她现在很好,我亦为之感到高兴,打心眼里的高兴。
这个娇小的女生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脆弱,我曾读出过她的悲伤,她也看穿过我的心痛。我们分享过彼此的故事,她曾在我分手之后来成都看望过我,带上我和她的闺蜜一起逛街吃饭,遗憾我当初的状态很差,连逛街都想着给前任买衣服,她们都劝我,后来我也发现自己也实在不听劝,还是买了。在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曾连续每天都给她打电话,诉说着心中的凄苦与不解,也听她讲着她的故事来安慰我,而后来,我们竟都又陷入自己的深渊中,尚无法自救。这或许真的跟时间有关,女生的感情已经长达八年之久,当时她尚能每天按时上下班,正常的工作。而我却无心上课,每天都窝在宿舍,不想下床,从早到晚。
还记得这个女生当时给我说的一句话,“时间会给你答案的”。我想,我想不通,却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我如今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我曾一度以为我以后的世界只有灰黑色,我再也好不了了。而如今,天空依旧是淡蓝色的,绿草地上还开着几从不知名的红色、黄色的小花,只有我的T恤总是在黑白两色之间换来换去。
似乎到了五月,晒着炎炎夏日的太阳,人开始变得慵懒,心也随之倦怠了,沉重的防备心,似乎也在渐渐松懈,开始接纳一些美好事物占据着日常生活,迎接清晨的一缕阳光,沐浴晚间湖边的阵阵微风。下午时候我偶然登了朋友的微博,她没有改密码,而我也仍旧没有上微博刷微博的习惯。她的微博一如往常般干净,没有太多的转发和闲言碎语,最近更新的一条,是五月一日发的四张照片,她和一个男生的亲密合照。我知道,她恋爱了。照片里的她的脸比我印象里的圆润了些,还是留着我最后一次见她时清爽的发型,如果说之前的一袭短发让我觉得她更像是个男孩子,那这一次我觉得多了许多的女人味。也不难理解,女孩子又恋爱了。她是我的初中同学,是我的前任,相识五年,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是很久,断断续续分分合合过几次,最后还是分开了。这一次并没有遗憾,我们从年少懵懂开始分开,走向各自不同的道路,我念了高中,考了大学,而她早已职高毕业独自一人在外地漂泊工作。但相同的是,我们都在彼此平行的交错时间里,日趋成熟。我最后一次跟她联系,大概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吧,清晨的梦里有她。一醒来我给她讲了这个梦,我正在上课,忽然她和闺蜜来到了我的学校,我走出教室接她。她的头发留长了些,闺蜜仍是一袭秀发披落在肩后,她们微笑着,每个人手里各拿着两封信,仅是简单地对折,没有信封装着。她递给我一封,喊我拆开看,我深怕是告别,不忍猝读,饱含着泪问她:“这不会就是诀别吧?”。她摇摇头,“不会的”。
“好久不见你,这一别多年,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三年前的冬天,你放寒假在家,我从昆山回家过年,你约我见面。我剪了短发,裹着长长厚厚的羽绒服,你一如印象里的可爱模样,没有长高,但瘦了些……后来我谈了个男朋友,他对我挺好的,给我陪伴和安全,我也很喜欢他……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幸福的,这就是我期待里家的样子,充满爱和温暖。你呢,现在过得怎样?开始新一段感情了吗……”
没来得及读完,父亲把我从梦中叫醒,教他使用手机。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啊,这个梦,挺好的。她最后一次回我道:“我跟高也很久没有联系了。”我接着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过了许久未回,我思量再三,一咬牙还是留了最后一句言“戴戴,如果再联系有打扰你现在的生活,那我就不打扰了,毕竟幸福就好”。十分钟后我收到她的回复,两个表情——一个爱心,一个晚安月亮。
两个姑娘都是我的好友,她喜欢直呼我大名,她的闺蜜喜欢叫我“二货”,好久没再听到她捂着嘴含笑说道我“你穿这么点,不冷啊。”这是在那个冬天里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几句对话。也好久没有听到,还有人喊“二货”这个名字,久到我已经快彻底忘记了,再也不会有了,是吗?
后来我突然奇想过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各写两封信呢?”,我没有问,毕竟是自己的梦,只是一个梦。我想,如果说她写的那封信是对过去的回忆与缅怀,对现在的讲诉与总结,那另外一封,或许是对未来的规划,期待生活里小小的美好发生吧。应该就是这样的,那会不会是写给我的情书,讲与我有关的故事呢?
告别过去,感恩现在,展望未来。说来容易,谈何容易,又怎谓难。过不去的日子,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也就过来了,是要跟过去说告别了吗?当时钟转了两圈后再次指到12时,昨日就变成了过去,每过一天,回忆就增加一天,每过一年,回忆就跟随一年。正所谓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还有句,十年如一日。但你相信,你的世界,你的天空就这样一直阴沉下去吗?我不相信,你也如此。
我从不刻意地跟过去说再见,有些记忆深刻的感情和不稳定的情愫,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复发的,在你看某部电影听见某首歌的时候,在走过某条街穿过某条巷子坐在那家店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去与当下会是一个往复循环的过程,尤其是你的当下过得并不如意。我们如此怀念过去的美好,多少因为现在过得不好。你的当下,还是你曾梦想过期待着的样子吗?
时间被我熬着过了很久,现在的心变成宁静海,风平浪静,日光和煦,闲暇时看天空三两群飞鸟飞过,再也不愿激起半片水花。
我在给一篇讲《军师联盟》的观后感的文章里评论到“每个人的追求和野心不同,所以你我是平凡人,有属于平凡人的喜怒哀乐。而他人有别样的追求,站在你的角度他可悲可叹,但站在他的高度,你平庸一生亦可怜可哀,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她说帝王将相,不过是一群可悲可叹的可怜之人罢了。最后我回复“我们就安心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愿我们都尽快找到,再也不用一个人偷偷抹泪缅怀着过去,再也不会在花开的季节拍下照片却无人分享,再也不必听说新开的一家餐厅很好吃,期待许久最终还是在家热了热冰箱里的饭菜。
这真是漫长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