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顽石
我蔑视扭捏的奇俊
蔑视被供养在深宫
蔑视被人把玩娱乐
蔑视一切讨巧与媚俗。
我普通至极
灰暗
肥圆
我出身低寒
生于荒山
长于河滩
我半埋于泥土
永远迎霜沐雪
永远粗糙野蛮。
但我曾居奇峰
知道暴风驟雨的来历
我曾临大河
熟悉洪水憤怒的声音
我曾忍受过
被磨平棱角的痛苦
我曾狂喜过
咆哮滚落的轰鸣
山川江河间
我早已洞悉曲直
寒暑冷暖里
我早已参透天地。
所以
我无须谄媚
无须供奉
任风雷激荡
我只闭目无情
只一声不吭
永远不吭
粉碎了也不吭
只在山野间
默念我满腹
沉甸甸的经。
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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