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呀,外头怎样的风雨,两个人也是要相濡以沫的。他便又渡了一口甜意与她。
也不知是他在这种新鲜感中得趣或是什么,一连几日,程万豪都宿在她这边,她疲于应付,少不得又悄悄去医生那里开了药来吃。
如不论前事,这段日子简直可以说是难得的顺心遂意。枕边人不谈,两个孩子都听话,乐天的第一志愿选了港大的建筑系,专业上他说那是他的兴趣,做妈咪的怎有不支持的,程万豪虽然有些失望,想想到底他还年轻,没什么定性,以后转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也就随他。手上的单子签了一个又一个,甚至还有客户来讨教,问自己可不可以来做兼职。至于在公司里,虽然她依旧不发表什么个人意见,上下都还是尊重她的,她用心听着看着,多少也窥得一些门道。每周的烘焙课文雪凝还是会去,算是某种程度的放空,不过下课时候童逸文总是凑过来,说自己茶会上的姐姐们都快成了文小姐的拥趸,半开玩笑说不然我跳槽来给文小姐做事。
“还是叫我程太太吧。”她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手煮的的确比茶水间里的速溶味道好很多。
“程太太不是姓文的么?”年轻人固执着,“文小姐今天晚上有约吗?可不可以一起吃饭?”
她笑起来,“你忘记今天是我的家庭日了?周末你也该回家。”
“我没有家。”也算实话,大房子里只有一个被他视作仇人一样的父亲,冷冰冰的回去做什么?
人家家事,文雪凝不便多问,想起自己母亲也是早逝,难免心软了一下,“那也应该约女朋友。童先生如果想聊天,我们下周另外再找时间好不好?”
“真的?”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小小伎俩没有被她识破,“可不可以叫我Devin,朋友们都这样叫我。”文小姐不像自己那群大学女同学那样幼稚,也不像父亲那些朋友或者生意伙伴的女儿那般娇奢任性,真是他心目中理想女性的形象,叫人不由自主想与她亲近。
几天以后他便打了电话过来,吃饭太过隆重正式,总觉得不妥,文雪凝就找理由换成了下午茶,从公司步行过去两条街的一家咖啡馆,她想越随意自然越好,走到门口才看见年轻人抱着一捧花激动地坐在临窗的位子向她招手。她有点头痛,但此时也不好转身走掉,只能若无其事进去坐下来,把他递来的花放在身边椅子上,“早知道这样夸张,我是不敢来的。”
“程先生不会每天给太太送花吗?”他这话有几分故意,正是要逗她一乐。
“买来当饭吃么?”她招手唤服务生过来,点了东西,“我出来卖保险,怎么说也是自家生意。你父亲那样大的产业,无论贸易、金融、地产,你做哪一块都好,怎么也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自己出来讨饭吃?”却也学会了不打无准备之仗,周末时间找人调查了一下童逸文的背景,看来这位大少爷的青春叛逆期还真的是长,从他母亲去世时的十四五岁,一直延续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