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冬 年初时我奄奄一息地恨了冬天一段时间 现在十月份了 它又来了 我只想微笑 没有办法 我爱它 我还是爱它 它来的时候我能想到的画面就是我爱它的理由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夭折的梦和尸横遍野的雪地 是诀别 也是新生 是软弱 也是从软弱中稳当地抽离 我朴实地忘记了尸身的数量 依稀记得很多 印象很深 不过所有尸身已经形销神毁 值得喝三天三夜的酒庆祝一下 阔别重逢的轻盈
她来临的时候 我总是会有点害羞地想 她应该是个多情的贞洁烈女 心如止水地跟每一个人擦身而过 地上是她铺就的一张洁白信纸 我们是自己唯一的邮差 没有同路人 只顾埋头一言不发地赶路 你想往哪儿走 你又将走向谁
漫长过后回过神来了 收到了回信没有 还是至始至终就没有寄出去过 算了 记不清就记不清吧 很多时候字字句句都是要被一些什么东西瓦解的 或者毁灭 瓦解和毁灭还是有区别的 量变和质变对人心来说不一样 非要说一样也对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地送它一程啊 它不是一场孤独的飞行 它有迹可循在每一个你需要回望的时刻 后会有期让人留有念想 人不可能一直冷酷到底的 大多时候其实只是靠念想活着
踌躇不定地走过了春夏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 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初冬 午夜便利店的白炽灯像是一颗发着光却永远沉睡的行星 外面摇摇晃晃的世界里 每一张脸依然摇摇欲坠 不过冬天真好呀 过目不忘的鲜明不再重要 我需要的是融化在血肉里的日落月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