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亲人
——星城后记

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必须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读他的书。
在书店多次瞅见《教育是慢的艺术》《父母改变,孩子改变》,“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擦肩而过。
研修面对面,众多专著,羞于没有读过其中一本,我偷看《七年级的孩子》买下《八年级的孩子》,我一直不敢回应那时不时踱步到你面前的或咄咄逼人的,或温情脉脉的,或满满期待的直视的眼。
粗略浏览《困于时间的教育诗学》,王小波笔下特立独行的猪“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飘到眼前,鲁迅先生笔下的“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浮现眼前,卡夫卡笔下的大甲虫“长出的爪子和触须,脊背弓了起来,腹部白点斑斑”爬到身旁,苏轼笔下的“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溜到嘴边......
看见,咀嚼,让教育见证生命。不知那达到极高境界的大师们什么时候最孤独?分享环节,话筒传来传去,抢来抢去,特想提问,保持克制。告诫自己:多读读其书,再亲近其人。
回家第一件事:迫不及待网购《唇舌的授权》。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收到的居然是高出原价两倍有余的二手书籍。泛黄、褶皱、嫌弃,这可是第一次买到的珍贵的二手书啊。管他三七二十一!能读上,就不错了,买到就好,就这样安慰自己。
雨后初晴,清新惬意,泡上果茶,阳台端坐,细细读上二三十页。我猛地从凳上一跃而起。
“怎么啦,有小强吗?”儿子撂下笔,颇为吃惊。
“强,强!”我喋喋应声,忽而坐下,内心战栗。
初读文字,如一台台移动的摄像机,不动声色的冷静观察,片段式的叙述视角,冷静客观的文字记录,为人师,为人父,为人友,为主编......“细碎的、不连贯的、无主题的”自言自语,所见所闻所感,皆为唇舌之吻,皆为世纪之问,皆为远远的教育。细品文字背后的思考,人物遭遇非同寻常,文本内容让人惊骇,描述却舒缓而克制,前瞻而理性。
“因学生背不出数学公式,罚8位学生每个公式抄1000遍,共计6000遍”“其中被罚的一位学生竟能一只手握两支笔同时写出两行公式,据他自己介绍,因为从小学就经常被罚抄,'练出来的'。这是什么样的教育啊?”
读到这,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多少年前,我也能一只手握两支笔同时写出两行罚抄的文字;多少年后,友人的孩子在马不停蹄的双笔疾书自己的名字,1200遍,只因为考试时忘写名字。孩子贪玩,由200叠加到400,再加倍,再叠加......所幸,孩子顽劣,终于毕业,得以逃脱。
我是多么憎恨那个年代以及那个时代的我们!“义务植树”“出事”“二道杠”“蚂蚁的听觉”生命的“无疾而终”......犹记马小平心中揣着的那扇《叩响命运的门》,不要怀疑教书匠所能企及的高度和潜能,不要看轻中学教师的意义与价值,不要低估普通一线教师的生命力。身为教师,需要点全球的教育眼光,需要点高瞻远瞩,需要点深邃的思想,需要点忧患意识,需要点接地气的教育情怀,更需要点表达的勇气。寒来暑往,裹挟着“躺平”与“躺赢”,“卷去”与“卷来”,我们中又有多少知识分子还在一个劲地追问:今天的教育怎么啦?有如授权的惊天一问“这是什么样的教育啊”。我们中又有多少知识分子还在猛烈叩问自己:我,曾经是谁,现在是谁,将来是谁?
活过,呼吸过,呐喊过,彷徨过......问题就这么简单,问题就这么难。读《唇舌的授权》,手中高举着一面泥泞泣血的旗帜,心中荡漾着一片浩瀚无垠的海洋。我轻轻地合上这本,垫着那本——《困于时间的教育诗学》。
彼得斯在《交流的无奈》中写到:“我们只能和一些人而不是所有人度过共同的时光,只能够接触一些人,因此,亲临现场恐怕是最接近跨越人与人鸿沟的保证。在这一点上,我们直接面对的是,我们有限的生命既神圣又悲哀。”虔诚地捧上《唇舌的授权》,暗暗庆幸:我们在星城见过,面对面的见过!谢谢老师关照过学生的灵魂,虽然我只是个安静的旁观者。
“每次重新握笔,所要哺育的都是心底重新写作的勇气”,于是,记下以上文字,是为我的第一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