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阂
程霖淏送莫以微回宿舍后,便去了酒吧唱歌。江予封忙着演唱会的事情一直到很晚才去了酒吧。
回到宿舍后的莫以微一直闷在房间里。乔炀买了好多零食还有水果,喊莫以微出来一起吃,莫以微说没有胃口,就没有出来。
江予封跟程霖淏一直唱歌到凌晨才回来。程霖淏太累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江予封洗完澡正要回房时从门缝里看到房间还亮着灯,他以为莫以微又忘记关灯睡觉,便轻轻开了房门,却看到莫以微还在看书。
江予封走过去,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睡不着。”
“今天没有打雷,还害怕睡觉吗?”江予封伸手摸了摸莫以微的额头,没想到被莫以微甩开了。
“封哥哥,以后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江予封似乎有些尴尬:“我们不都一直这样吗?”
“所以该保持点距离了。”莫以微淡淡地说,“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搬回去住了。”
“莫大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乔炀他们欺负你了?”
“都没有,是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爸要闹了。”
“莫以微,别让我担心行不行,你这样回去你爸更要闹好吗?”江予封有些生气了。
“但是我没有理由一直住在这里,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不是吗?”
“你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不是小时候的莫以微了,我没有理由黏你一辈子不是吗?”
“黏我一辈子有何不可。”
“我不愿意。”
“行,你要走的话那就走吧。”江予封是彻底被莫以微激怒了,扔下这句话他就摔门而去了。
程霖淏跟乔炀都在睡梦中,猛地一声摔门声,他俩吓得赶紧起床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程霖淏敲了敲江予封的房门:“予封,刚是你摔门的吗?出什么事啦?”
但是程霖淏敲门敲了了半天,江予封都没有回应。
莫以微怕程霖淏担心便开门出来说:“没什么事,封哥哥估计是睡着了吧。”
眼尖的乔炀发现莫以微有些失落的神情,便说:“以微学妹,你们是吵架了吗?是不是予封欺负你了?”
莫以微轻笑:“真没吵什么架。”
“要是予封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跟乔炀都会帮你的。”程霖淏说。
乔炀随心地说道:“这予封也真是的,昨晚才同床共枕,今天就会欺负人了。”
莫以微听到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乔炀怎么知道昨晚她跑去江予封房里睡觉了。
程霖淏白了乔炀一眼:“你这犊子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乱比喻的吗?”
乔炀这才识到自己口误了,这事应该要烂肚子里的,忙道歉说:“对不起,我这人嘴比较贱,以微学妹你别介意啊,我不是说你们。”
“没关系。”莫以微说,“打扰你们休息了,你们都赶紧去睡觉吧。”
“那好,以微学妹你也早点休息,晚安。”程霖淏说。
“晚安。”莫以微说。
“晚安。”乔炀说。
江予封一夜未眠。莫以微从未对他发过脾气,也不知道这些天是不是住在这里不开心了,还是因为他太忙没有时间陪着她。江予封知道如今的莫以微变得对人对事都很敏感,更多的是多愁善感。江予封从抽屉里摸到一盒烟,抽出一根来点燃,看着屋外星星点点的夜空,懊恼自己没控制住情绪。
江予封很早就去了演播厅。他经过莫以微房间时,轻轻打开房门,看莫以微还睡的香,就轻轻关上门走了。
乔炀知道江予封今天很早就去演播厅安排事情去了,程霖淏去给安萦指导音乐去了,闲来无事的他就想着回自己房间打打游戏好了。谁知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乔炀感觉自己都要被熏死了,满地的烟头,房门关着也就算了,窗户也没有打开来透气。乔炀想要骂人了,一向不抽烟的江予封昨晚到底是偷偷抽了他多少烟,这些烟可都是名牌烟,平常他混混上流社会装装样子用的啊。
今天没有课,莫以微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便开始收拾行李了,说是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当初过来时就带了几件衣服而已。莫以微拎着行李走出房间时,乔炀正好倒完垃圾回来。
乔炀见莫以微拿着行李便问:“以微学妹,你这是要走么?”
“是的,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能自己行走了,我想搬回家去了,这一个多星期真是打扰你们了,也谢谢乔炀学长的照顾。”
“别客气,你伤了腿应该怪我的。正好我没事,我送你回家吧,腿毕竟没有完全好,拎着东西也不好。”乔炀想莫以微离开或许也是件好事,想想昨晚的那些烟也是心疼的。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
“以微学妹这是在跟我客气吗?还是不把我当朋友?”
“那好吧,学长你就送我到公交车站就行了。”莫以微是拒绝一切人知道她有一个狼狈不堪的家的,她不敢带同学朋友去家里。
“那也行,公交车也算方便。”乔炀接过莫以微手中的包,送她去了公交站。
莫以微回到家里,莫仲为出意料的在家喝着小酒看电视,莫仲为喝没喝醉酒就跟吃没吃药的精神病人一样,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他见莫以微回来冷哼一声:“哼哼,你还知道回来呢。”
“我回不回来对你有什么差别。”
“没差别。”
莫以微没有搭理莫仲为。
莫仲为又说:“没钱喝酒了。”
莫以微从包里掏出两百块塞给他:“最近没有打工,只剩这么多了。”
“勉强凑合喝几天吧,有了钱赶紧给我。”莫仲为看得出莫以微腿受伤了,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便不再啰嗦什么。
莫以微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下的衣服。离开家一个多星期却好像是她这么多年来最舒服的时光,即使有太多不情愿,她总归还是要回到自己家里来。这些年莫仲为基本不会关心她,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好听的话,打她却是家常便饭。时间的流去也让莫以微渐渐习惯这样的冷漠,也让她渐渐忘记了曾经疼爱她的爸爸。莫仲为经常醉倒在路边,也常常被街道管理人员给扛回来。时间长了街道办事处的人都来劝莫以微,干脆把莫仲为送到精神病院或者福利院,成天醉倒路边影响市容不说,还早晚会把自己喝死。但莫仲为不想干的事情,莫以微是无法做得了主的。
江予封回到宿舍,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江予封走到自己的房间,顿时心里落空空的,莫以微终究是搬走了。
程霖淏回来看到江予封窝在沙发上发呆,便说:“你是在想以微学妹搬走的事吗?”
江予封回过神来:“嗯。”
“大半夜的你俩为什么吵架。”
“没吵架。”
“你就没问她为什么不等腿伤完全好了再走?”
“说过,还是执意要走。”
“她执意要走,你都没问为什么?”
“没有。”
“你这表哥是怎么当的?”
“表哥?以微说的?”江予封皱眉,他怎么成表哥了。
程霖淏见江予封皱眉,他也疑惑了:“莫以微不是你妹妹?”
“是。”江予封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跟莫以微的关系,可能兄妹更适合点吧。
“我说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都快被你们给搞糊涂了。”
“一起长大的。”
“一起长大的表兄妹?”
江予封瞬间佩服程霖淏的理解能力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昨天比较忙,一直到半夜回来才见到以微,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白天的话都是我接送以微学妹的,好像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那会她心情都还不错,晚上我跟你一起去酒吧了,我就不清楚了。”程霖淏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在音乐教室碰到了安萦,安萦正好有事找我,然后以微学妹就一个人留在我们音乐教室。”
“你是说遇到安萦?”江予封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予封,你是不是没有跟以微学妹讲过安萦的事情。”
“没必要讲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她。”江予封似乎说地有些轻描淡写,“好了,我要去休息了。”
江予封说完就起身往房间里去了。
程霖淏突然叫住他:“予封,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安萦。”
“感情的事情谁都不能左右,不是吗?”
程霖淏明白江予封说的什么意思,的确,爱情谁都无法掌控。
虽说已经进入初秋,但苏州却没有一丝燥热,也没有一丝凉意,偶尔地会吹过阵阵微风,很舒心。
安萦正在舞蹈教室跟同学们一起练舞,程霖淏带着她最爱吃的香草冰激凌来到了舞蹈教室。之前安萦打电话给程霖淏,说她们的舞蹈经过程霖淏的指点已经融会贯通了,等他有空的时候可以到舞蹈教室来看她们跳一遍。程霖淏认认真真地欣赏安萦的舞蹈,确实跳的很好,他不禁鼓掌。
安萦跳完舞,便程霖淏一起坐在舞蹈排练台阶上,程霖淏把冰激凌递给她。
安萦接过冰激凌说:“拿手上这么久,都融化了。”
程霖淏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想不起来要给你带什么,就买冰激凌了,没想这么多,化了就不要吃了吧。”
安萦笑着说:“没关系,化了还是照样能吃的。”
“你们的舞蹈跳的很棒,我们演唱会明晚就要开始了,我再在想明晚可不可以请你去跳一段舞蹈呢?”
“我的舞蹈功底可不如予封,还不如请他陪你跳呢。”
安萦有些失落:“我哪里请得动他。”身为女友的她,却还不如普通朋友的关系。
“还是不要了吧,那是你们的舞台,我还是当个安静的聆听者吧。”
“好吧。”程霖淏顿了顿说,“你跟予封最近怎样?”
“呵呵,也就那样吧。”安萦干笑道。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程霖淏说这话时总感觉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他的心意估计永远只能他自己明白了。
“我到现在都觉得跟予封在一起是场梦。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几个一次聚餐,大家都买礼物了,就予封没有买,然后他说会许我一个愿望,我说我希望我们可以正式交往,没想到他却答应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不知不觉都一年了!其实那天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从大一那会起,我整整喜欢他三年了。在一起的这一年跟之前追他的日子也没差多少,他连我的手都不愿意牵。”
“安萦,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程霖淏有些心疼。
“怎么会,谈一场不像恋爱的恋爱,我宁愿不曾拥有过,但是我又不想放弃。”说到这里安萦心里充满苦涩,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直走不进江予封的心里,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江予封铁石心肠,又或者他心里一直住着她人。
程霖淏听安萦说这么多心里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才算好,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无法插手。安萦想要的幸福,他更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给她。
程霖淏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我这里诉说,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
“予封要是能有你一半就好了。”安萦很欣慰能有他这个朋友。
程霖淏笑道:“他如果有我一半,那就不是江予封了。”
“也对,予封就是一个淡漠的人。”
“明天我们的演唱会你早点来哦。”
“嗯。”
安萦说喜欢了江予封三年,其实,程霖淏也喜欢了安萦三年。记得第一次见到安萦时,程霖淏就被她那种柔中又不失高雅的气质给吸引住了。安萦所具有的柔,不是柔弱,而是像古代女子那样,温文儒雅。程霖淏从未对安萦表明过心意,因为他觉得只要她幸福,什么都好,有时候强求未必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