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天气还很冷，桐生一马新租的公寓并没比之前的好多少，薄薄的墙壁挡不住寒气，泡好热水澡后迅速钻进被炉里，才得以从寒冷解脱。

    十点多的街道几乎没什么人，冷风吹得窗户咔啦响，桐生一马几乎就要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听起来像是刻意放轻的，隔壁的醉汉邻居终于意识到自己走路很吵了吗？

    脚步停在了他门前没有敲门，他听见了纸袋被放在地上的声音，然后脚步朝着楼梯又远了。

    桐生一马盯着门，本来不想去理会，但是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从被炉里出来去开门。

    门外的人早就走了，只有被放在地上的一个高级商品的袋子，里面是一条鸢尾花暗纹的枣红色围巾，围巾上面放着一张拼贴字纸条。

    "请收下围巾，立刻到第三公园。"

    …是恶作剧吗？不过既然先给了谢礼，也只能去找第三公园看看了。

    桐生一马换好衣服拎着袋子向第三公园出发，今天神室町的灯光好像比平时更亮了些，街道似乎也拥挤了起来，走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靠得很近。桐生一马边走边想等他抓到是谁大冷天晚上把他叫出来，一定得给他一拳才行。

    第三公园今天没有街友围着废铁桶的篝火取暖冷清了不少，篝火昏黄的光亮照着整个公园，桐生一马看见树上放着一个胖乎乎的白色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是夹娃娃机里的文鸟玩偶，桐生一马伸手拿下文鸟玩偶，从树上飘下来一张和桐生一马公寓门前一样的拼贴字条:"谢谢你救了我，请到瑟蕾娜天台领取奖励啾！"

    真是够了……

    桐生一马把文鸟收进袋子里，扭身出巷子朝瑟蕾娜走去。

    从天台看向四周，尽是神室町闪烁的霓虹灯，不远处的围栏上靠着一个人，几缕烟从他面前飘出又很快被风吹散，他听见桐生一马的脚步，转过身来:"来得挺快嘛。"

    桐生一马看着锦山彰背靠着栏杆，手上夹着的香烟燃着星点的橘光，"怎么这个表情，我可是觉得你一个人过情人节太可怜了，专门给你准备惊喜诶。"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你不是也没有女人一起。"桐生一马觉得锦山彰的理由实在牵强。

    锦山彰吸一口烟，笑着看朝他走来的桐生一马，"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他顺手从袋子里拿出文鸟玩偶，用小小的喙去啄桐生一马的脸，"给你这个。"锦山彰从衣服口袋摸出一枚崭新打火机，看起来和他自己的像是同一个品牌，上面阴刻有一条龙。

    锦山彰朝着桐生一马摊开手掌，却不正面看他，半长的前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桐生一马靠在他身边的栏杆上，隐约能闻到锦山彰身上古龙水的香味，浓郁的木柴燃烧的后烟味混着丝丝温暖的栗香，桐生一马拿过打火机，铁质的外壳还留有些许锦山彰的体温。

    两人在天台吹着二月的寒风，沉默地抽了一根又一根，"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嗯？什么？"桐生一马像是没听清。

    "我说，"锦山彰停顿了下，转过头，他深吸了一口烟，快速地吐了出去，烟雾挡在他和桐生一马中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放心吧，桐生。"

    烟雾散去，锦山彰的眼睛里映着霓虹灯的光亮，好似有火焰在其中燃烧正旺，桐生一马看着他的眼睛，鼻腔里充斥着他的味道，或许是冷风吹得他头脑不清，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桐生一马只有一个念头。

    他亲了下去，不过是嘴唇与嘴唇之间的短暂触碰，他给了自己的兄弟一个浅浅的吻。

    和一个说会永远陪伴自己的人做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对，是吧？

    锦山彰被突如其来的接触惊到了，直勾勾地看着桐生一马。

    "…呃，你不觉得有点冷吗，我们要不要去……"桐生一马磕绊地岔开话题，却被锦山彰打断了，锦山彰扔掉手里还未燃尽的香烟，伸手托住桐生一马毛茸茸的后脑勺向自己用力。

    他们又接吻了。

    不像桐生一马那个不痛不痒的唇唇触碰，这次的吻更深入了些，能尝到彼此口腔中残留的烟味。

    这个吻也并不长，两人就像是用亲吻来签订誓约一般，确认好便分开了，并不缠绵。

    分开后短暂的沉默让桐生一马无处是从，正准备再随便说点什么的时候锦山彰朝他露出一个笑，搂过他的肩膀说:"是有点冷，走吧，我们去瑟蕾娜喝几杯。"

    "……嗯。"桐生一马和锦山彰对视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直直看着前面的路，没有看见锦山彰还没喝酒就已经涨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