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

文/青禾

平时出去买菜或者逛街的时候,到处看有没有馒头卖;即使在美团买菜里,也是对会搜一下北方馒头。

不是因为是北方人爱吃馒头,而是一直怀念那种小时候,一回到家远远的就能闻到刚蒸出来的馒头香味儿,特别踏实,有生活的味道。

在外面生活久了,总是很怀念没长大时那种家的感觉,生活的烟火气,宁静,远离了世俗的纷争。

尽管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还能用捉襟见肘来形容,可是同样也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快乐。

就算邻里之间有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会有些小的是非八卦,但是并不影响生活。

谁家做什么菜,蒸的是白馒头、包子,还是花卷儿,闻着味儿就知道了,要是说一声“今天你家做好吃的呢?”不一会儿,邻居总能用盘子端一些来尝尝…,尤其是蒸馒头的时候,有时候都会问问,你们家有谁在家?发酵面团的时候多放点儿面粉。

有时候走在路上,邻居手里拿着馒头,会说,快回去吧,你们家今天蒸馒头,你妈妈做的馒头很好吃。

有个啥急事儿,邻里之间总能相互照应,忙前忙后,真正的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

在农村不像城市,晚上有地儿吃宵夜。在农村晚上饿了,有馒头的时候就吃个馒头。

要是夏天,就把馒头切成片,放在油锅里一炸,听着锅里的油“滋啦滋啦”的响,油的香味儿飘出好远好远,金黄的馒头片酥脆浓香,一口咬下去,“咔滋咔滋”的,感觉太妙了,饿了的时候,吃上两片,晚上睡觉都踏实。偶遇邻居串门,就拿上两把椅子邀请大家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吃上几块,泡上几杯大杯绿茶,几个人在互相谦让一下,那样的农家生活,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冬天呢,因为有火堆,就不会用油炸馒头了。把一个洗干净钢筋做的火架子放在火堆上,再把馒头放在火上烤,虽然不及油炸馒头看上去诱人,但是随着焦黄酥脆的馒头发生变化时,也是香味四溢,饿的时候,还根本等不及全部烤黄,就一层一层的开始剥下吃了。

有时邻居,还有自己家几个兄弟姐妹围在一起,盯着馒头,生怕火力太猛烤成了焦疙瘩没法吃了,如果一不小心真的烤黑了,谁都不愿吃的情况下,那就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输了谁吃黑的。虽然最后吃烤焦的那个人不太愿意,但是还是愿赌服输。

小村子里,总能有这样的欢声笑语。下午放学后,还会帮助家里一起割小麦,都期待着新出来的小麦做的馒头。

邻里之间也会聊些谁家的收成好,哪家女主人做的馒头好吃,谁家加工的面粉白净一些,主人舍得;哪家的面粉黑一些,主人不想浪费多加工了两次,所以面粉黑一些,做的馒头也黑一点儿。

小的时候,不太理解这样平实生活,简单。很向往长大,长大了就能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像电视上那样的高楼,那样的街道。还有那车水马龙,看不到头的马路,色彩斑斓,绚丽的霓虹灯,那都标志着生活水平的不同,还有比馒头更丰富的美食。

然而长大了,还是一样喜欢买馒头,但是馒头的再也没有家里的味道,甚至一点儿麦香味儿都闻不到了,也吃不出来味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嗅觉出现了问题,味觉也一样失灵了呢?还是长大后的生活本来就变了。拿着馒头,竟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吃得下它。

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买,只是找不到那种的味道和感觉。没有了邻居,没有了孩提时的家,那些熟悉的东西,都被川流不息的都市生活替代了。

有时候手里提着买到的馒头,路人总是纷纷回头。可能他们是在想,一个女人买几个馒头,是不是太省了。

可又有谁知道,长大了的我们,再也没有遇见可以理解,一起感受生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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