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菜饼子
杨志鹏
又是一年苜蓿菜鲜嫩上市的季节，昨天从家门口的早市上买了一些，带回家后，老婆说:“咱们明天中午吃苜蓿菜面。”我想:苜蓿菜面已经是年年这个时候都吃。便说:“咱们今天换个吃法，我学着母亲过去的做法，也给咱烙个苜蓿菜饼子吃吃。”老婆说:“把你能的，你会烙？”我说:“试试看吧！”就这样，我照着母亲当年的样子，先把苜蓿菜洗净，再在案板上剁碎，放到盆里，加上面粉和成糊状，然后，在电饼铛里倒点油，用铲子把和好的面菜糊糊平摊在锅底，经过几个回合的翻转，一张苜蓿菜的大饼烙成了。望着黄中透绿，绿中泛黄的苜蓿菜大饼，我没有吃口水已经留下来了。用刀切下一角，便大口大口的吃开了。本想着很香的，可是嚼到嘴里怎么也吃不出当年母亲烙的苜蓿菜饼子的那种味道。我想:也许是我不饿的缘故吧！但是，细一思量，当年，我们吃的不但是一块饼子，更是一份浓浓的情意。
一边咀嚼着苜蓿菜饼子，我的思绪也开始咀嚼着当年的情景。 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农村群众的生活普遍不好。城里人，有肉票、米票、粮票、油票、糖票等，逢年过节还能买到肉、米、白面等改善一下伙食。农民只能靠地里产的生产队交完公粮后剩余按劳力分配的一些粮食。当年我们兄妹几个都小，家里只有父母两个劳力，每年队上分的口粮根本不够吃。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母亲经常会和邻居几个大妈，婶子趁黑夜去“偷”生产队的苜蓿，说是“偷”，其实，那时为了不饿肚子大家都那样，队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不会管。那时，生产队都会种几亩、十几亩的苜蓿，当年苜蓿是用来喂牲口的，生产队时代各村都有饲养室养着牛、马、驴骡等牲口作为队里的畜力。
那时，每到春天都是青黄不接的季节，这个时候，也是一年日子最难熬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母亲都会烙苜蓿菜饼子给我们充饥。那时，只所以，要烙菜饼子是因为，家里面缸里的面已经见底了，麦面一般在中午擀面条吃，早晚会用一点面粉和菜糊糊烙饼子。
记得有一年，母亲用家里的玉米面和着苜蓿菜烙了一张玉米面苜蓿菜大饼。当年，烙馍，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有电饼铛，烤箱等。那时，家里只有一口一尺八的大铁锅，烧柴火烙馍。但是，铁锅柴火烙的馍黄中透亮，黄灿灿、脆粑粑就是好吃。饼子烙好后，我们兄妹几个一人一块，三下五除二，一块饼子就吃光了，可是，竟没有吃出是啥味道！反正觉得香极了！也许我们是真的饿急了！也许母亲的苜蓿菜饼子烙的真的好吃，反正那块饼子吃起来就是香！不但香到嘴里，更是香到心里！
今天，我咀嚼着自己用心烙成的苜蓿菜饼子，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那个饼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也最爱吃，最难忘的一块苜蓿菜饼子。
我怀念那样的岁月，更要感谢那样的生活，它是我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吃苦、学会了做人，更学会了感恩。
我还会烙苜蓿菜饼子吃的！
2018年4月12日于杨凌农科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