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滴，爱听故事。

她有一个小书架，书架里幼儿读物，琳琅满目。这些读物，装帧精美，图文并茂，里面的故事妙趣横生。她的小书架，是不允许别人翻动的。晚上，她会选一本书，缠着妈妈讲。她听故事，全神贯注的样儿，挺像个小学生。有时，她会为故事里的人物和情节而纠结，她不喜欢《小白兔与大灰狼》里大灰狼，因为假扮兔妈妈的大灰狼，想吃小白兔，她害怕。她喜欢《小猪佩奇》里的姐姐佩奇，说弟弟乔志，不听话，喜欢在泥坑里蹦。

一天，我说：“小水滴，妈妈给你讲的故事，爷爷也想听，说一个给我听听，好嘛？”她扑闪着眼睛，里面是一弯清亮的海子。“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她学着妈妈的腔调开讲了，一个古老而悠久的开头。突然，她停了下来，扭捏着身体，说：“我讲不好，爷爷讲一个嘛！”她跑到书架前，拿本书递给我，《杰克和魔豆》一本意大利童话。翻开书页，我按书中人物模仿不同的声音，像侃叔讲故事一样，声情并茂，说开了。她听很认真。突然，她说：“爷爷，你讲错了。”她夺过书，迅速翻页，然后指着其中一页，说：“这里，你没有讲呀！”我很惊讶。

从某种意义说，幼儿记忆是碎片式的接纳，且机械而无意识的，难以形成系统性归纳，许多破碎记忆，不会保留很长时间。让幼儿复叙一个完整故事，其记忆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尚且不足。欣慰的事，小水滴是个好学生，她能听出我故事里的遗漏之处，并纠错。我想，这个故事，她一定听了几遍，记得每个情节，以及整个故事的发展脉络。她记忆链条，应该是完整无缺的。

小水滴，巨蟹座，我外孙女。再过两个月，她，三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