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神附体

  自从金营外昏迷后,秦桧被金兵抬进军营,已经一月有余。

  而此次征讨太原城的金军统帅完颜宗望又迟迟不得见。

  秦桧这心中难免焦急,两军一月已经数次交手,双方死伤惨重,金军又久攻不下,身为宋人,承接皇命,却无半点作为。

  金营 ,关押帐内

  秦桧见一身穿皮甲的士兵,端着餐食,一壶酒,一木盘子的大骨头,还有一把小剔刀,走进帐内。

  “我说小兄弟,这也相识一个多月了,你看咱俩年纪相仿,我也年长不了你几岁,你要不介意就叫我一声秦大哥。、你说这足足一个月有余,小哥你天天不断的好酒好肉相赠,秦某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来时匆忙也未带什么礼物,要不,这把名扇赠与你如何,这折扇后面的诗句,那可都是出自名家。你看看这一个月我都胖了,实在感谢小哥不辞辛苦的照顾。”

  这金兵对秦桧得絮叨无动于衷,压根就没理秦桧,放下餐品转身就走......

  “喂喂,小哥,要不你别走,坐下来咱哥俩喝点,天天也不让我出去,实在是憋闷。”

  金兵依然走向帐外,完全是不鸟秦桧的节奏。秦桧见此,想我大宋使节,受此屈辱,这不养猪呢么,想此怒斥道:

  “你们金人无耻,我乃大宋使臣,两军交战不囚来使,让你们完颜将军来见我,他要军务缠身,秦某去见他也行.....” 说着秦桧便起身紧随其后,走出了帐外。”

  铛,铛...

  两把弯刀横在秦桧的颈前,两个门卫金兵怒视着。

  “两位军爷,秦某就是出来塞塞太阳,今天这阳光也不怎么地么,那我回去了,两位军爷辛苦啦......”

  回到帐中的秦桧很是不爽,看着日渐长起来的肉肉,心中苦闷:

  “金人这是要秦某如何!养猪啊这是,天天肉啊!肉啊的!能不能给我点蔬菜啊!荤素搭配不均,我会营养失调的........”

  秦桧愁苦在心中,在手上并没闲着,抓起一大块牛骨,啃下一口肉,拿起酒壶,郁闷的一口气干了.......

  “这金国的酒,好喝是好喝,酒香醇厚,香甜可口,可是没什么劲啊!”

  金营, 入夜......

  秦桧孤身一人躺在金军的营帐内,听着帐外伤兵凄惨的哀嚎声,想必这是金军又在攻打太原城了,不知道太原现在是何状况,王禀老将军是否坚挺的固守城池。

          “没有我这个监军监视他,老爷子一定比我过的还爽吧!” 秦桧心中思绪繁多,久久不能入睡。

  …   …

  又是半个月,金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完颜宗望终于想到了秦桧,这个大宋使臣的存在。

  “夜黑风高,这真是个好的杀人夜。” 秦桧抬头望于星空,感叹着.... 一金兵引领其走进中军大帐。

  但看帐中,坐于正位之人正是那日宋朝来使,此次金军得统帅完颜宗望,此时手拿匕首刮骨剃肉,放在嘴中,眼神玩味的看着站立帐中的秦桧。

  这金色帐内坐满了金军将领,一个个虎视眈眈聚焦于秦桧一身。

  虽身在敌营,人为宋使,气节是不能弱了得,秦桧厉声言道:

        “诸位将军,是要生吃了秦某么?”

  虽说秦桧嘴上词硬,但心中难免落空,凸凸跳个不停。

  哈哈哈,完颜宗望大笑,与秦桧四目相对,言道:

  “宋史这是开玩笑么,生吃于你,难道宋人的肉好吃么,要不今天就犒劳我诸位将领,吃个宋人,这位秦大人提议,本将军准了。”

  冷汗瞬间从额间低落,硬刚不过少数民族,秦桧觉得自己还是先服软吧!万一这古代蛮子来真的,这一身130斤得肉是白养了。

  想此,秦桧便急换话题,“那个,完颜将军,秦某乃宋使,已来一月有余,迟迟不被将军召见,将军是在报复你出使宋朝不被召见之仇?堂堂金国大元帅,这未免也太过小气了些。”

  秦桧说完,心中嘀咕,“那时是大宋皇帝不召见你,又不是我,你这拿我出什么气啊!”

  完颜宗望玩味的回道:

  “宋使莫气,我金人并非那小气之人,秦大人请上座,今天不谈战事,就喝酒交个朋友可好。”

  秦桧看着完颜宗望右下位有个空桌,想来是给自己留的,便走了过去,入座。

  “来,我金国诸位将士,一起敬秦大人。” 完颜说完,只听“唰”一声,将领们均站了起来,双手捧碗,   齐说道:“敬宋使。”声音之洪亮,响彻整个大帐。

  秦桧见此,急忙起立,回敬道:“啊!啊!诸位将军客气,来..来...来,秦某先干为敬。”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下。

  “妈的,这完颜小儿这是给我下马威啊!秦某既然敢来,还有何惧哉……”,饮后,秦桧吧嗒吧嗒嘴,这酒可以啊!完颜小儿私货吧!酒香醇厚而不失爽口,一喝便知是纯粮酿造,经过多道工艺,应该不会是勾兑酒,因为古代人压根就没这技术。

  秦桧这般想着,环视金帐,举杯又道:“来,这第二杯我敬完颜将军。”

  秦桧举起酒杯,言道:“将军连日征战,辛苦至极,这些时日,太原久攻不下,双方互有伤亡,久战对我双方互为不利,我朝愿意赔付一些金银,已慰金军众将士劳苦,将军您看可否罢兵休战?”

  “啪。” 完颜扔掉手中的匕首,定在了桌子上,匕首还在晃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本将军早已说明,今日不谈战事,难道秦大人于本将军的话不顾么?” 完颜眼睛迷成一条缝,恶毒的注视着秦桧。

  “啊!将军说的是,那今日秦某便不谈战事。来,干了,秦某自罚一碗,不,两碗,要不三碗吧!” 秦桧连干了三大碗……

  “哈哈,秦大人好酒量。来,诸位将军,我们金人一起陪秦大人连干三碗可好?”完颜道。

  众将士齐答:“好,”又是一声气势恢宏,这金军确实训练有素,想来也是完颜宗望治军有方。酒过半巡,秦桧看着这一桌子的肉甚是有点恶心。这一月吃的发肥,对金人平日不吃蔬菜产生怀疑。

  整个大帐就完颜的桌子上有些水果,看其表皮还不是很新鲜。但这古代的酒于后世不同,如果酒感一般,喝到此时,秦桧才稍感醉意,越喝越是喜欢,酒壮熊人胆,便又举杯,“来,完颜将军,诸位将军,我秦某初到宝地,叨扰数日,实在过意不去,我再连干三碗。”

  “陪秦大人。”

  完颜发话,众将又干三碗。

  三碗…   三碗…   又三碗...........

  帐内一些将领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说话也含含糊糊,话语打开,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也不像开始那般拘束。   “秦大人先和完颜将军喝着,我几人出去小解一下。”

  一些将领相互搀扶走出账外,窃窃私语:“这宋人酒量实在了得。”

  “呃...呃。”说完几人开始吐了起来。

  帐中,留下的将领不多,多半已经趴在桌上熟睡,就剩下秦桧和完颜宗望,还在频频的举碗交锋。

  “秦大人好酒量啊!”完颜道。

     “有什么酒量不酒量的,今天咱们兄弟开心,干就完了。来,完颜兄,咱哥们再走一个。” 酒劲上头,秦桧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秦桧坐在完颜的餐桌上,左手拿起一个干瘪葡萄,右手拿酒。呸...吐了个葡萄皮,言道:

  “大兄弟,你这堂堂大将军,连点新鲜水果都没有么。你说喝酒这等兴事,这军营连个舞女助兴都没有,扫兴,扫兴啊!”

  “秦兄莫怪,要不我为秦兄舞剑可好。” 完颜说着就欲回身,拿挂在帐内的宝剑。

  秦桧忙上前制止。“你可拉倒吧!喝这样,你在给自己刺到,让你兄弟看见在定我个刺杀主将得罪名,不用了,不用了,来,咱哥俩在干一碗。”

  “额…”一个大大的酒隔从秦桧口中吐出……“我说,完颜兄,别看你这堂堂金国大元帅风光无限,但在为兄眼里,你不幸福,你一点也不快乐.....”

  呃...又一个酒隔。借着酒劲秦桧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时胸腔汹涌,差点吐了出来。

  “喝太多了,醉了醉了。”注视着完颜宗望反应的秦桧自言说道。

  “秦大哥,怎知我不快乐?” 完颜顺着秦桧的思路叫了一声秦大哥,问道。

  “你自己先干一个,干完就看哥哥说的对与不对,不对,秦某再自罚一碗。”

  秦桧晃着发晕得头,后世那点劝酒得本事都拿出来了,看来是多了。

  完颜举碗便干,“好,我就且听哥哥一说。”

  秦桧晃晃悠悠,步履阑珊,走进完颜,一手搂着完颜的脖子,正色言道:

  “你说你这,连年征战,风餐露宿,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打仗打胜了吧!也得不到啥封赏,你都二皇子了,除了皇位,别的你也不稀罕。你这家大业大,家里不只你老哥一个吧!你爹不仅妻妾成群,肯定也儿女成帮,你哥你弟指不定现在在燕京怎么谋划你呢!

  你这常年在外带兵,你说你一年能见到你老子几回,你肯定不是你父皇最喜欢的那个儿子。”

  说的秦桧嘴干,拿起两个葡萄扔进嘴里,连皮带仔一起咽下去了。

  “你说你仗没少打,苦没少吃,背后还得遭自家兄弟算计,在外手握重兵,你亲爹也得防着你,兄弟你说你苦不苦。

  自己都老大不小了吧!成家没?你那些燕京城中的兄弟都妻妾成群了吧!

        得......哥也不多说啥了,别给你徒增压力。”

  “哥先干了。” 说完秦桧又干了一碗。

  完颜听秦桧这一席话语,就像被人戳中了心坎,两泪纵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的都有些哽咽了……

  完颜宗望哭诉:“你是我秦大哥...我桧哥...你知我心,旁人见我堂堂金国大元帅威风凛凛,可谁知我心中苦闷,每一次看着死伤的兄弟尸横遍野,我完颜心如刀割,那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一个一个的都尸骨无存,带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现在活着的将士大部分伤痕累累,城池拿不下,有家不能回。

  而我那些皇兄皇弟们,所谓的家人都各怀鬼心,窥探皇位,恨不得我死在疆场.........”

  完颜说到伤心处,举碗,“秦大哥,我完颜先干了。”

  “呜...呜...呜……” 秦桧看着饮后得完颜哭了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就这么抽泣着。

  “哎,秦某这话是不是有点扎心了。”秦桧多少有点心中自责。但看堂堂金国大将军哭的比一般女子都凶这是成何体统,秦桧厉色道: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啥,让你的将士看到,还不得笑话于你,堂堂大元帅,金国二皇子……憋回去……来,再干一碗。”

    秦桧话音刚落……

  完颜又一饮而尽。

        而后......

  咣当…倒在地上。

  呼噜声响起........

  “小酒量吧……”

  “呃…呃…” 秦桧打着酒隔摇摇晃晃的走向帐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此时已是深夜,凉风吹过,醒了丝丝酒意。

  秦桧回忆过往,心中感慨:“这世间,人人追求名利,金钱,美女;身在帝王家,更是可怜至极。”

  仰望星空,秦桧心中惆怅:“不知我何时能大展宏图。”

  呃.....呃......又想开吐.......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呵呵,江湖,什么是江湖,我都不知道这江湖到底什么?想着东方不败大哥的经典语录,应该叫东方大姐吧.....

  秦桧迷迷糊糊的走在偌大军营中..................

  包呢?…包呢?…

  我睡觉的大帐呢?......

  那个小金兵呢....

  秦某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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