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发小,一个叫玉米,一个叫黑妹。先来说说黑妹吧,她到底有多黑呢?其实现在看,一点也不黑。小时候她黑,当时有一款牙膏很火——黑妹牙膏,于是给她取了一个小名——黑妹。黑妹这个名字有多么深入人心呢?反正我爸妈只知道她叫黑妹,有一天我跟他们说黑妹的学名,他们不知道我在说谁。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我记事起,就和她们一起玩了。我比她们小一岁,低一年级。黑妹和我都是双鱼座,月份很大,生日早早的过。我俩聊天,如果中途没有别的事情打扰的话,能从安静的清晨聊到鸟儿归巢的黄昏,这是一个保险的预测。
去年我开了一个“我说要用诗写下我们的故事”的活动,当时黑妹说要写她,我答应了。想着重要的人留在最后写,留着留着我的惰性发挥了极致。一是觉得反正那么熟了,什么时候写都一样。二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用诗写下我们的漫漫岁月。后来改成写情书,我也答应了,然后往脑后一抛,该干啥干啥。
有些时候和黑妹聊天,她会突然记起:“猪崽,我的情书呢?”
你没有听错,猪崽是在喊我,是她们俩对我的“爱称”。我们三个人建了一个群,黑妹天天在里面自嗨——“好想卸载王者啊”,过段时间“我又把王者下回来了”诸如此类。
六年级的时候,她转去县城读书。上高中的时候,她又去了临川一中。那个时候懵懵懂懂,并没有发小的概念。还以为以后很难见到她,怕会失去联系。于是寒暑假她回来,我和玉米经常去她家玩,关上门,打开电视机,然后拿出一副扑克牌,围在一起很认真的研究牌术,我的牌技很烂,开始的时候赢几把,到后面就没有赢过。
到现在,我们出来聚还保留这个习惯。只不过扑克牌换成了手机里的“欢乐斗地主”,点一些吃食,边吃边玩。更多的时候,是去她家里,买一些零食,看看综艺节目,聊聊天。
黑妹有一个小弟弟叫安安。这些日子学说话,黑妹带他来我家,指着我问安安:“她是谁呀?”
“猪猪姐姐。”我笑了,我姐笑了,黑妹也笑了。安安说话咬字还不是特别清楚,猪猪两个字我倒是听清楚了,他喜欢把姐姐两个字说得短而快。如果没仔细听,可能听到的就是“……猪姐!”得,不用说,肯定是黑妹做的好事。我老猪的……啊呸,想想我一世英名……栽在了一个小娃娃手里。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才子佳人,花前月下。黑妹去上夜班了,这会等着这封情书来慰藉她的心灵。
嗯哼,我也该酝酿酝酿情绪,跟她表白。我说的表白你们懂吧,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一定不能太认真,我怕她看完眼泪鼻涕一大把,还得抽纸擦眼泪,多伤身体。
亲爱的,这封情书我将于七夕之夜送给你。拖欠了一年多,真的很抱歉。想说的对不起,想说的谢谢你,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还记得十一、二岁去你家玩,你坐在澡盆里,你妈妈正帮你洗澡,我在旁边看着。那个时候我在想,把你看光了可怎么办,你会不会生气。我不知所措,眼睛无处安放,但还是耐心的等你。现在想想,有点像受气的小媳妇等丈夫沐浴出来的感觉。
哈哈,你是不是又想说那只猪又调皮了,欠收拾。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好,好到我快把你们对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比如学骑电瓶车这件事。虽然我心目中还是希望高大威武的男孩子来教我,但是你除了在性别上不满足之外,还是很汉子的。
我开始准备学的时候,就在想要不要找你帮忙。因为你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个坐上电动车就能直接开走的人。
我妈一听,“找黑妹教你啊,她学车那么快,刚好在家。”
“妈,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熟(悉)了。”
你看,我妈都比我爽快。有什么不好意思呢?老实说,还没接触电瓶车的时候,怕得要死。我想要是我没骑好,摔跤了怎么办,我摔了不要紧,不能让你摔。还有我想在你心里树立“我其实很厉害”的形象。可能是越在乎,越不想让彼此担心吧。
亲爱的,谢谢你连续那么多天的傍晚坐在我身后陪我学骑车,不厌其烦。
每次我说怕的时候,你说,“别怂啊!”
我不怂,这可是黑妹教会我骑的,我很开心,我们之间又多了一笔回忆。对我来说,你的存在比定心丸还管用。那一刻,我觉得你很帅,为你,甘之如饴。
玉米是老师,我也要出来实习了,亲爱的,你一个人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别老吃泡面,外卖少点,护好自己的胃。
亲爱的,我们仨要一直在一起,就像现在,嘘寒问暖,闲聊琐事,足矣。
我有想过,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把你娶走。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男朋友,祛祛你身上的“男人味”,做个柔情似水的姑娘。
今夜,没有老酒。我们之间他日也不需要提着老酒相见,换成辣条你应该会更喜欢。若是真有这老酒,喝上两杯也不错。一杯敬时光,一杯路人,剩下的要留给玉米喝,灌她一个大醉,然后我们一人搭一只手,把她拖回家。路过路灯之下,我们停下来拍照。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仨合体了——“咔嚓”。
等到我们年纪大了,拿出这张照片。我指着你的脸,用我年轻的时候学播音的腔调,正儿八经的说:“黑妹,你虽然变丑了,但是我和玉米还是会陪着你,不论生死。”
真希望,那一刻,你还有力气捏着我的脸,笑着对我说:“猪崽,你又调皮了。”
啊,想想真的很奇妙。愿我们此生寻得挚爱,希望明年的七夕你们都有爱人陪伴。
亲爱的,山高水长,这信能否入你的眼眸。
2017年8月28日七夕之夜猪崽写给黑妹,玉米,完成于次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