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争的不是对错,是安全感!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与陌生的人保持礼貌,却和亲密的人互相伤害。这不合逻辑,但每天很多地方都在上演。人们都以为生活不易,需要带着面具,只有回到家里才可以卸下包袱,重新做回自己。可是却发现,放下面具的我们却总是和家人发生争执,这可真是让人恼火。难道真实的自我比虚伪的自己更糟糕吗?其实所有的冲突争执都是在呼唤需求。

      人是天生就需要获取他人的照顾与关怀的。作为世界上唯一的智慧生命,人类的新生儿几乎是哺乳动物中最弱小的。一只新生的鹿可以在出生后不到一个小时站立,再有一两个小时就可以行走。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几乎要花上一年的时间才能行走。不受到良好的照顾,新生儿根本无法独立存活。只有妈妈在宝宝饿的时候及时送上奶水,在宝宝困的时候及时搂在怀中,宝宝才能获取生存的可能。另一方面,人是社会性动物,活在社会中,注定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发生联系,活在一个不被接纳的人际关系中远比活在一个被关爱的环境来的辛苦。因此人天生就有着对爱与接纳的渴求。在我们小的时候,我们需要父母的爱;长大以后我们也需要朋友,伴侣, 甚至是抽象的社会尊重以及认可。对爱与接纳存在渴望,这是人类的第一个基本需求,也是获取安全感的第一个来源。

      当我们长大到了一定岁数,离开了照顾我们的父母后依旧能够顺利活下去,因为我们有大脑,它告诉你什么东西危险不能碰,什么东西可以吃。我们也有手有脚,可以按照大脑的指示采取措施,把头脑中的想象转化为实际的行动。生存的本能决定人类需要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掌控事态,如果做不到这点,就有可能会对生命构成严重威胁。现在请想象你极度饥饿,奄奄一息,突然有人给你递上了美味佳肴,正在你感激涕零准备接过食物的时候突然惊恐的发现你被绑住了手脚。到嘴边的食物却无法拿取,请仔细感受下这种无能为力的恐惧和绝望。自主掌控,这是人类的第二个基本需求,它是我们获取安全感的第二个来源。

      但是人类是很难同时获得充足的爱和自主掌控的。我们童年的经历告诉我们,如果你想要得到妈妈的爱,那你往往需要听妈妈的话,做个乖宝宝,这意味着你得在一定程度上放弃自主;如果你想要做自己,按自己的意愿行事,那总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妈妈心意,会招来责骂和禁止的事。哪怕是再开明再民主的妈妈也有不让你如意的时候——比如当你想学绿巨人单手拦住一辆汽车的时候,或是想学你爸爸畅饮一杯二锅头的时候。如果你仔细观察处于自我觉醒期的婴幼儿,可能会发现这些萌萌的小天使经常会在理解父母意图的基础上故意干相反的事来凸显自身的独立性,搞的父母焦头烂额。这种矛盾意味着人类在事实上不可能获得完全的安全感。获得平衡很难,很多人不是在缺乏关注的环境下长大,就是在被严格控制的环境下长大,又或者这二者都有。

      基本需求如果总是不能得到满足,人就会无意识的建立起防御策略来抵御恐惧和焦虑,以此试图获取安全感。

      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在缺乏关爱和接纳的环境下长大,他可能会建立起两种完全相反的防御策略:要么对被爱和被关注有着超乎寻常的需求,无法忍受一点点忽视和怠慢;要么对获取爱和关注丧失信心,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尽可能避免再体验亲密关系,以免重拾痛苦的回忆。有的人进入恋爱关系后无时无刻都要确定伴侣在乎自己,一旦“感觉到”对方身体或心思不在自己这里,就立刻需要获取对方的确定。有的人鄙视感情,变的冷漠,对别人处处戒备,似乎“人人都想陷害朕”。别人对他好,他质疑其别有所图;别人真的对他不好时他反而会松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是充满敌意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后面往往还会跟着这么一句自己都不一定意识到的话:“还好我早有心理准备!”

        如果一个孩子在被剥夺了“自主掌控权利”的环境下长大会发生什么呢?有的父母控制欲很强,总是干涉孩子的方方面面。做这样父母的孩子,自然会更多的体验到不被允许的感受。和情感的缺失类似,总是不被允许做自己的孩子也会建立起两种相反的防御策略:要么为了换取亲密关系不得不放弃自我意志,把对自己的责任全权交给有超强控制欲的父母(“再不听话我不喜欢你了”这句话估计是老一辈的中国妈妈们管教孩子时最爱说的话了);要么在无望的反抗中建立起超强的控制欲望,一旦到了父母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年龄,长大成人的孩子就会过度寻求控制,以弥补幼年时期总是不被允许所带来的恐惧感和挫折感。建立前者策略模式的孩子比其他人更可能成为妈宝男和乖乖女,想要脱离控制实现成长,却又害怕失去可依靠的对象,只能活在别人的价值观里,最终变的毫无主见,没有担当。建立后者策略模式的孩子可能极度的追求权力,因为早年的经历使之了解到力量就是真理(我就是没我爸力气大才总是被他打)。乍一看似乎挺励志,但这种过度的控制常会使他们把自己的手伸向周围的人,总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办事,别人如果说不他们就浑身难受。最终他们变成了那个曾经让自己既害怕而又恼怒的人--他们的父母!

      当然,以上所说只是抽取了其中某个单独因素后在非定量的情况下进行讨论,真实的情况远比这复杂,建立的防御模式也远比这四种情况变化多端。比如一个顺从的人也可能会通过听话的方式隐蔽的实施对他人的控制;一个对人缺乏信任的人也可能会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我们现在了解到,被爱需求和自主掌控需求的满足是获得安全感的重要来源。而人类关系的复杂性决定了我们无法同时充分获得二者的满足,于是我们每个人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不安全感。为了抵抗这种不安全感,我们建立起了防御策略。但是通过上面罗列的四种防御策略我们可以看到,防御策略的本质是被动逃避,它识别出给自己带来最大伤害的痛苦,然后想办法摆脱其伤害。它的不靠谱之处在于,痛苦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无视了,并且它在回避痛苦的时候带来了更多的次生伤害。

      回到文章一开始说的,成人之间常会为一些琐事争执。无论是夫妻之间,朋友之间,还是长辈和晚辈之间,当双方中至少有一方认为双方的地位该是平等的时候,这种争执往往是对道理的争论。这种争论往往可以归纳总结为“我说的有道理,你说的没道理,因此你应该按我的方法来”。双方都对自己坚持的道理深信不疑,且固执的要求对方承认自己的道理才是真理。

      为什么我们会对我们坚持的道理那么执着?如果我们自己仔细询问下我们坚持的这些道理,是否每个道理都是我们自己形成的看法?恐怕有相当部分是从别人那里内化而来的。比如回家后脱完的鞋子应该反过来将鞋头对准门口,以方便出门时穿。这可不是我们自行发展出来的行为模式,而是小的时候父母教出来的。如果我们再问问我们自己,如果我们不按照这些道理去做是否意味着错误或堕落?好像并非如此。对于这个摆鞋子的例子,你完全可以回家时不调转鞋头,出门时再调转鞋头,这无非是先费事还是后费事的问题,事关习惯和价值观,而非对错。但是有些人看到自己的伴侣回到家鞋子就那么放在门口不掉转个个儿浑身都难受。然后这个女孩(让我们姑且假定她是个女孩儿吧,当然你也可以假定他是个男孩儿)找到男孩吧啦吧啦讲上一大堆理由要他以后回家放好鞋子,而他觉得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点小事还要这么认真?然后在他连续几次“忘记”遵守此规定后事态的发展逐渐变的不那么令人愉悦,双方开始了争执。

      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对鞋子的摆放如此执着,以至于不惜导致冲突?原因在于有些人在小的时候,如果不按照父母要求的正确规范行事,父母无法接纳他们。你要么按我的要求乖乖反转鞋子,要么妈妈不喜欢你了。在对失去关爱的恐惧中孩子就范了,并且在心底里建立起了这么一种心理模式:“回家后一定要反转鞋子,不然妈妈就不爱我了;妈妈如果不爱我,我就会感到不安全,会害怕”。因此,不按要求放好鞋子的结果就是体验到不安全和害怕,而这种体验是需要极力避免和逃避掉的。孩子长大后这种模式依旧存在于潜意识中,因此她一定要他摆好鞋子。她对男孩摆鞋子的要求实际上是在请求他不要让她重新体验被抛弃的恐惧。而男孩看不到这点,从而忽视了她的心理安全需求,并在让她体验到了不安全感的同时让她体验了不被认可的感觉,导致了她的双重愤怒。遗憾的是极少数人懂得审查自己的情绪(即使审查,也往往是在事后),绝大部分人都无法真正理解自己的情绪产生于何处,只能通过外化这种负面情绪,将其甩锅给别人或环境来得到发泄。在女孩的攻击下,男孩只得进行防御,并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并证明女孩有多么任性和胡闹上,从而错失了真正看到女孩真实需求的可能性,因此争执无法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也有些道理不是由别人的道理内化而来,而确实是自己“想出来”的道理。我们总能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对于在各种小事上击败别人特别上心,对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兴趣超过了认识事实和道理的是非曲直本身。“有些人他们看似在思考,不过是在重新整理他们的偏见”说的就是这类人。这类人往往先设立场,再找论证。他们看文章看了个标题就有了自己的见解,不看内容就迫不及待的在评论中抨击作者。如果你无法在三句话以内解释清楚你的理由,他们就没兴趣继续听,反正你是错的,听不听根本无所谓,还是听我说吧!这样的人往往渴望被认可和由此带来的掌控感(既然我是正确的,那你就应该按我说的做!),而这又是他们缺乏的东西。因此他们对证明自己和控制他人具有超强的兴趣。

      前面我们说过一个孩子如果从小过多的体验到不被允许的感觉,长大后就可能会寻求过度的控制来弥补幼时失控带来的恐惧感和挫败感。能够自我掌控的人往往能建立良好的边界感,因为幼时父母尊重自己的边界,自己就能清晰的找到别人的边界;同时由于自己在边界内被允许,因此他们也愿意遵守别人的边界。而幼时不能自主掌控的人总是被父母频繁侵入自己的边界,因此他对边界的认识是模糊的,被侵犯边界丧失自主权带来的不安全感和愤怒要通过侵犯别人的边界来弥补。就像历史上很多遭受他国侵略的国家强大了之后也要侵略其他国家一样,为了获得安全感,他需要的终极目标是掌控感。而对于互相平等的两个人,掌控无法通过权力或力量来强制达成,只能以理服人。讲道理成了他实现控制的一种方式。而由于他的目的其实是控制对方,立场是预先设定好了的,因此道理往往被强烈的主观意图扭曲了。和这样的人争论可能会觉得对方强行曲解你的话进行驳斥,根本不听你的解释;或者明明对方自己就不遵守某个道理,却偏偏要你遵守这样的道理。和这样的人相处的痛苦之处在于,这样的人很可能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控制欲望,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句句在理,甚至真的以为在为你着想。如果他在跟你讲道理的过程中把他的意图包装成了对你的关爱,那就更加让他感到自己获得了不容置辩的权力。而你这个可怜的低维生物只能接受来自高维的打击。处于道德洼地的你没有办法对爱你的人说不。即便说不,他们也会娴熟的激发起你内心的愧疚感,从而实现控制的目的。但是这样的人也是可怜的,不停的寻求控制和向被控制者证明其控制的合理性耗费了他们生命的大量精力。控制越多,越会激起被控制者的反抗,而这又进一步耗费了控制者的精力。控制者不停的在控制的尝试和失控的挫败中挣扎,最终使得双方都在互相伤害中精疲力尽。

      还有一种类型的人和控制型人格的人相似,表现却完全不同(虽然这两种类型的人格很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控制型人格的人寻求的是主动攻击,这种类型的人寻求的是积极防御。让我们姑且将其称之为防御型人格的人。这类人不能忍受一点他人的质疑或批评,在和别人的交流中小心翼翼的寻找来自对方的可能攻击。一旦感到被冒犯,就一定要自我辩解。如果说“我说的对”是控制型人格实施控制的理由,这类人强烈抗拒的理由就是“我没有错”。他们往往表面上看起来自尊心很强,随时准备接受别人的挑战,但其实他们如此抗拒他人指责的真实原因却是无法忍受自身价值被拒绝和被否定,或者是害怕犯错和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也就是说,他们利用“说不”给自己建立起铜墙铁壁的防御,以此来保护其脆弱的内心免遭攻击。

      那么让防御型的人承认自己错了为什么这么难呢?对于不能忍受自身价值被否定的人来说,父母从小的控制与干涉使其没有被允许建立内在的价值判断(这件衣服难看死了,买那件;沙子有什么好玩的,下海里去游泳),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是完全建立在外部世界对自己的评价中的。批评让其感到自己轻如鸿毛,他们需要别人的认可和赞同来感受自己活着的价值。因此如果能证明对方的批评毫无道理,那就反向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而自尊心超强的他绝不可以是个无能之人!而对于那些不能忍受犯错的人来说真正害怕的是“想象出来的”后果。我们在工作场合中总能见到一些人,出了问题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是否有责任?如果有,怎么让别人相信该付责任的另有他人?似乎一旦承认错在自己,就会有地位不稳,被降薪的危险。他们害怕的是想象中的后果,而非真正的后果,因此很多时候哪怕犯错并不一定会带来后果,他们都依旧习惯性的抗拒。遗憾的是,害怕犯错这种心理可能是写在我们祖先的DNA中的。在远古时代,如果一个原始人在面对猛兽时做犯了个错,那结果很可能是致命的。这样的代价太大,没有人可以承担的起。因此我们才会害怕犯错,这是我们对死亡恐惧的延申。有安全感的人,虽对犯错有所顾忌,但他们知道后果虽令人不快,但也绝非世界末日;而缺乏安全感的人会给后果加戏,从而怕的无法直面后果。所以他们才一定要对对方的指责说不,因为如果我没有犯错,就不可以被指责被否定,也无需承担令人害怕的后果!

      现实生活中人人都或多或少有如上所说的被植入的强制性行为,控制行为,防御行为等,只是程度的差异有所不同,所以我们都会在争执时固执己见,不肯退让,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冲突扩大化。如果我们不能卸下我们的防御,认识到我们行为背后的真正驱动力,那么我们就无法真正认识到问题所在,从而丧失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要知道,让你产生各种情绪,不能保持理性思考的永远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你对事件的解读。事件是客观的,一旦发生,不可改变,能改变的只有你对此的态度。在你感受到任何对抗情绪的时候,请先别急着反击,保持觉知,体察你当下的感受,将潜意识的防御,抗拒全部拉进意识中去解剖,了解到它们产生的原因,你才可能从根本上接受它们,并和它们和平共处,摆脱那种“道理我都懂,就是做不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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