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不能住的房间

请勿夜间阅读。有些诅咒或许是无解的,唯一的正确做法就是远离它们,永远不要靠近。

五年前,我在陈星秋老师那里做助理,陈老师是灵异杂志社的主编,我主要辅助陈老师文字部分的起草,因而对这件事情有一个直接的了解。

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非常的大,这直接导致我人生的一些走向,离奇的是陈老师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突然自杀,死因至今是一个谜,虽然我这么多年来还是安全的,但谁也保不齐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要趁着现在还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的情况下把当时的故事写下来。

2018年4月,我刚刚入职不久,我记得4月18日那天窗外一直在下雨,空气已经闷热难耐,南方很快就要进入梅雨期,我们的杂志社因为资金成本的考虑,只租赁了一件100来平的办公室,位于城南大道75号的解放大厦4楼的北侧靠近厕所的一间。

办公室里面除了陈老师和我还有另外三名同事,他们分别是:吴胜奇、徐妙妙、陈玲玲。吴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总是带着一幅黑色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但是也很刻板。吴老师对我比较严厉,可能是我刚参加工作还没有文字方面扎实的功底。徐妙妙是个年轻女孩也是所有同事里面最年轻的,她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是中文专业毕业的,徐妙妙文字功底很好,主要负责文稿的润色。陈玲玲,大家都习惯叫她玲姐,玲姐的气场很强,她身材高挑,压过陈老师半个头,她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敢跟老板叫板的人。而我们的老板陈星秋还是非常随和的一个人,50多岁了还没有结婚,他个人解释道:“文学就是我的夫人。”真的是中二病十足。

四月的天气非常潮湿,办公室里堆积的书本隐隐散发出霉味。一大早,玲姐就在那大声地抱怨:“我说老陈,我们的办公环境真的得改善改善了,天天吸着霉味,寿命都要减少了。”玲姐说着打开了一点窗户透风。

陈老师听了之后,只是笑笑,默不作声。一边的吴老师抬头看看老板,扶了扶眼镜,看老板没有反应就低下头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妙妙姐才不会管这么多,只顾埋头吃着早饭,西老街的饭团,是有点香,不一会儿整个办公室都是早饭的味道。

“妙妙,说了多少次了,上班的地方尽量不吃早饭。”吴老师开始发话了。

“人家小姑娘吃点东西怎么啦?碍着你了吗?吴胜奇不要一幅高高在上的前辈模样,我们这一行招人多难,吓跑了人家,她的活你来干吗?”玲姐帮腔道。

“对不起嘛,吴老师。”妙妙姐撒娇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起床慢了点...”妙妙话音未落,叮咚一声,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所有人都停住了,看着这个来人。

来的人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整个人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憔悴的如同一副尸体。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4月份还穿着棉袄的人,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嘛。

“那个...陈老师在吗?”他虚弱的说道,声音就像一团棉花掉在地上,毫无生气。

“你有事吗?”我对他说道。

“想委托你们调查一间房子,听说A市陈老师是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因此想委托陈老师。”

我们是一家灵异杂志社,我们平时的写作来源一方面是粉丝投稿,另一方面陈老师也会接灵异调查的活,通过走访灵异地点、访谈人物然后整理成文章。从杂志社成立到现在所有的调查最后都没有发生什么灵异事情,有些事情听起来甚至非常的可笑。

2012年3月,有人委托陈老师调查自己家的异响,他感觉是魔鬼进入了自己家,结果发现是洗手间的窗户上破了一个洞,声音是因为风吹的时候造成的...

2013年9月,有人委托陈老师调查自己,他认为自己被恶魔附身了,吃饭的时候嘴巴也会流血,最后陈老师发现他只是缺少维生素C...

我入职之后都对这些访谈做了了解,我是把这些当笑话看的。试想一下,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神秘事件或者未解之谜呢。

陈老师还是接待了这个穿着棉袄的男子,我负责给他们的对话做记录。

“天元小区3单元103室,这是我之前居住的地方,而我的噩梦也源自这里。”男子缓缓说道,“去年9月份我之前的租用的房子到期了,我想节约成本,就租到了天元小区,原先我还在未低价租房而感到欣喜,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非常的恐惧。从我入住之后,我一直可以听到房间里面有拖地的声音,这种声音好像是衣服在地板上来回摩擦的声音,唰唰唰,一遍又一遍,起初我真的不太在意,但是几天之后在客厅里,我恍然还看到有一个小孩子在爬行,尽管那只是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但是每当夜幕降临,我都感到阵阵寒意,总之我觉得非常的冷,所以只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在工作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寒冷,于是我只好裹着棉袄去上班,第二天因为精神不正常被公司辞退了。”

陈老师给男子递过去一杯水,让他歇一歇。“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凶宅呢?”

“我拿外卖的时候碰到了三楼的老奶奶,她见到我之后很紧张,但依然走过来对我说:年轻人,你住在3单元103室吗?我说是的,赶紧搬走吧,我看你已经被鬼缠身了...我一听就后脊背发凉,鬼缠身,老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啦?年轻人,这间房子是凶宅,三个月前有一个女学生在里面上吊自杀了...老奶奶走后我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我晚上听到的声音是不是这名女学生的裙摆在地上摩擦时所发生的。那个...孩子,我见过的孩子,可能她未婚先孕,但是又被渣男残酷抛弃,然后自杀...”

我听了之后也觉得后背发凉,但是陈老师一点事情也没有,或许对他来说,这种都是小场面。“那你现在还住在天元小区吗?”陈老师问他。

“不住了,我马上就搬家了,但是诡异的事情就在这里,我以为我只要离开凶宅就会好起来,但是...诅咒跟过来了,不管我住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在睡觉的时候听到摩擦声。这名女鬼跟上我啦!”说完他崩溃的哭起来。

我能感受到这种绝望,长期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所困扰,精神必然会变得极具的脆弱,如果真的有鬼,那也会在任最脆弱的时候发动攻击...咦...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的有鬼?

陈老师接受了男子的委托,中午的时候向大家公布了这一个事情。

“被迫害妄想症吧。”妙妙姐说道。

“可能那间屋子是死过人,但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宅,死过人难道就是凶宅吗?真的迂腐。”吴老师说,“我看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给我们多少费用?”玲姐总能抓到重点,“这...不得加钱吗?”

“十万预付款,刚刚已经转给我了,如果帮他脱离苦海,还能拿到十万。”陈老师说。

“哇!”大家异口同声道,“大单啊,这样的单子多来几个!”

钱到位,大家伙的积极性就上来了。

当天下午,陈老师带着我和玲姐,约了中介去看房子。

天元小区建成与1998年,当时刚刚结束福利分房,这是第一批商品房。小区整体都非常老旧,小区中庭的树木已经长得很高了,遮挡了低层住户的采光。

3单元103室整体非常昏暗,当我们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感觉非常的压抑,首先是整天都见不到阳光,住在这样的地方怕是没有毛病也会住出毛病来的。我们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房间,也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你们怎么对这个房子感兴趣。”中介不解的问道。

“这边前段时间死过人吗?”陈老师问中介。

“这个嘛...”中介支支吾吾地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情...其实上一个住户也是我经手的。”

“哦?”陈老师一听激动起来,“能麻烦你详细说说吗?拜托了!”

“这个...你们是做什么的?”

“哦,这个给你。”陈老师说着把名片递给中介。

“灵异杂志社?”中介疑惑的说道。

“嗯,我们受委托来调查其中的灵异事件,据说有人住了之后深受困扰,连精神都虚弱了。”

“那么,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我们现在想知道当时上吊自杀的女孩的信息。”

我们从中介处了解到自杀的女孩叫陈静雯,A市政法大学大四学生,本来今年应该毕业参加工作了。我们在中介处找到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澄江市三华街道陈家庄3组18号。这是她的户口所在地。澄江市挨着我们A市,过去的话大约只需要3个小时。

陈老师决定带着我们前往,去询问女孩的往事。

2018年4月21日,在接受委托的3天之后,我们一行人前往澄江市陈家庄一探究竟。用陈老师的话来讲:我们需要了解冤魂的过去,只有这样才能让超度她的亡灵,从而解除我们委托人的烦恼。

前往陈家庄的路并不好走,一路都是碎石子的山路。我们一路颠簸,听着轮胎与地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到了陈家庄我们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荒凉,这里大多数的人口都已经搬离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空巢老人。

我们依着地址找到了陈静雯的家,这是一间两开间的平方,除了正面贴着钢砖,其余几面都是裸露的红砖,非常的简陋,陈静雯家里只有一位80多岁的奶奶在家。

“你好,老人家。”陈老师亲切的上前打招呼。

这里应该很少有外人前来,老奶奶看到一群陌生人还是非常的惊讶。

“有...什么事情吗?”老奶奶说道。

“这里是陈静雯的家吗?”

“是的,那是我孙女,你们是什么人?”

“哦,老人家,我们是来了解她的生平的。”

“什么...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孙女不是再念大学吗?”

当我们把陈静雯的死讯传给老奶奶的时候,老奶奶忽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孙女,我可怜的孙女...”

很显然,陈静雯的死家人还不知道。

老奶奶告诉我,陈静雯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离开了家庭,父亲也前往外地务工,从小陈静雯就是和奶奶一起生活的,陈静雯的学习很好,一路考到政法大学,原本这是个有前途的姑娘。

对于陈静雯我们在她老家的线索断掉了,其实通过她的奶奶我们很难了解她自杀的动机。玲姐提议从同学入手,看看每天跟陈静雯朝夕相处的同学是否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玲姐在贴吧发布了信息,希望能有人愿意来提供信息。没想到当天就有一个网名叫:土土豆豆丝丝的网友留言说她知道一些关于陈静雯的事情,玲姐约了第二天在逐流咖啡店见面。

逐流咖啡店是我们私下经常去的地方,因为很安静,很适合我们这些文字工作者,有时候我们的一些会谈也会放在这里。逐流咖啡店的老板跟陈老师关系很好,只要是我们去不光会送一点小吃,还会在结账的时候适当给我们一点优惠。土土豆豆丝丝的真名叫李伟芳,她是陈静雯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她跟陈静雯的关系比较好,想来或许知道更多的关于陈静雯自杀的细节。

我们在逐流咖啡店见到了李伟芳,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扎起了马尾辫,整个人非常的清爽,但是总感觉有些许的忧心忡忡。

“李伟芳小姐,还请麻烦你跟我们仔细说说陈静雯。”

“我和静雯从大一的时候相识,关系就一直不错,很多时候有什么事情她都会跟我分享,但是她的死非常的蹊跷,所以当我看到你们在搜寻资料,就想着或许你们可以搞懂事情的真相。”

“蹊跷?具体是指什么?”

“她说...我的意思是静雯说过,她可能遇见了鬼。”

“可她现在不就是鬼吗?”我嘴一秃噜,玲姐给了我一个栗子泡。

好在李伟芳似乎不是很介意,李伟芳继续说:“静雯自杀的前几天跟我说过,她一直被某一个恶灵困扰,我知道这可能很离谱,但是她说她经常在客厅听到孩子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我想起委托方也见过孩子的怨灵,那时我们以为是陈静雯的。“难道不是陈静雯未婚先孕?”我疑惑道。

李伟芳白了我一眼,“你说的是什么话!静雯怎么可能!她一直都是非常纯洁的,连男朋友都没有,她死之后我还处理了一些后事...依据她的遗书。”

“遗书?这么说她留下了遗书。”玲姐吹了个口哨,两眼放光。

“是的,”李伟芳说着拿出了陈静雯的遗书。

我们凑过来看,上面写的这样的话: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段时间我已经被折磨的快疯掉了,先是卧室里面总有女人的声音,然后是客厅时不时出现的孩子哭声,我觉得内心非常的煎熬,我想过离开这间房子,但不管我去到那里,这些怪声总会伴随着我,我感觉自己被某一个恶灵盯上了,如果我死了,请不要让我的奶奶知道,我不想她过度伤心。

女人的声音和孩子的哭声,说明房间在陈静雯自杀之前已经有恶灵了,也就是说陈静雯也是受害者,她不是结果也不是因。我们需要再往上找根源,这间屋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与李伟芳分别之后,我和玲姐步行回单位。

“你对此怎么看?”玲姐问我。

“玲姐,这么说来,还有更深层次的需要挖掘,我们需要知道从小区建成之后所有住户的信息,然后看看里面有没有非正常死亡的现象,从而来推断到底陈静雯和裹着棉袄的男子遇到的是什么鬼。”

“没错,我们的任务很重哦。”玲姐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在路过东升街的十字路口时,一辆巨大的红色半挂车朝我们驶过来,玲姐眼疾手快拉着我往后躲,半挂车一头撞在红绿灯的杆子上,整根杆子都倒了下来,我们两个人都惊恐的“嘘”了一声。

刚才差点我们就没命了。玲姐摔倒了受了点伤,肉色的丝袜划破了,大腿上在流血,我自己的胳膊也擦伤了,好在我们都只是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我总感觉事情越发不简单了,不会真的有什么恶灵吧。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我这两天胸口很闷,我很担心你。”

“妈,别瞎担心。我没事,好着呢。”我刚说完,灶台传来了一声异响,我们急忙进去,一看,原来是香炉倒翻了。香灰撒了一地。

妈妈看到这里非常的紧张,她带着我向灶司大人拜了拜。

“灶司菩萨当家人,保我们平安...”妈妈向灶司大人说着。

来到单位我发现玲姐还没有来上班,我就问了吴老师玲姐怎么样了,还在休息吗?吴老师说,玲姐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我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我想起早上在自己家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这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我也是无神论者,但是尤其是前天差点丧命...难道我们也在诅咒的范围之内?我向陈老师说了自己的疑虑,希望可以去看望一下玲姐,陈老师虽然不信怪力乱神,但还是给了我玲姐的地址。

玲姐住在大阪风情17幢501室。我到了之后敲了敲门,按了门铃,许久没有人来开门,我有点紧张了,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110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玲姐探出头来,见到是我就一把把我拉了进去。

“怎么啦?玲姐?”我很紧张。

“没事...”玲姐说着,但是心不在焉。

我感觉到了一些怪异的地方,玲姐家里非常的昏暗,大抵是因为拉上了窗帘,似乎玲姐在害怕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阴气。”我的嘴一直很直白,“能跟我说说吗?我不想让大家都担心你。”

玲姐见状,朝我叹了口气,“那天我们差点就死了,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

“回来之后,起初一切正常,但是我听到了敲门声,我就准备去开门,透过猫眼我看到是外卖员,我寻思着自己也没有点外卖啊,可能是搞错了,于是我开门想跟他说一下送错了,结果我开门之后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外卖员。我当时就惊叫起来,然后我隐约听到有一个孩子跑进了我的家里...这两天我都不敢睡觉...”

“诅咒,难道是诅咒,当时进入凶宅的是我和你,还有陈老师,但是目前陈老师一切正常。”我把早上在家发生的事情也跟玲姐说了,玲姐倒吸一口凉气。

“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我对她说。

“不,继不继续下去,如果有诅咒都不会停止,相反我们必须尽快查出真相破除诅咒。”玲姐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跟我说。

“住到我家去吧。”

“什么?”

“这样我们才能有照应。恐怖故事中凡是单独行动的都没有好下场,我们需要抱团,玲姐,你可以住我们的客房,至少我妈妈在家,两个人也会有照应。”

“那不是会害了你和你的妈妈?”

“我自己都已经受诅咒了,我还怕这些吗?我已经把妈妈牵连进去了,况且《咒怨》里面只有进过凶宅的人才会被诅咒跟随。”

玲姐接受了我的提议,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同妈妈讲了,妈妈也非常惊讶。

“这么说是天元小区3单元103室。那里在建造商品房前其实是农村,当时叫城厢村,1992年的时候城厢村发生过一起命案,一个母亲把自己亲生孩子掐死了,当时整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村子整体拆迁,之后才在这块地上建造了天元小区。”

“1992年!比我还大1岁。”我吐槽道。

我居然忘记了妈妈,我们从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住在A市,周边的变迁必然是知道一些的,像玲姐这些都是大学毕业之后才定居在此处的,对一些事情自然是不了解的。

“妈妈,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当时这个案子非常著名。”妈妈说,“这是一个重新组建的家庭,这家男主人离婚之后娶了二房,男主人之前跟前妻也生了一个儿子,当时大儿子已经18岁了...新闻中说女人掐死自己的孩子之后,准备杀死自己的丈夫,虽然丈夫被砍了几刀,但是命保下来了,就是终身残疾,这家的大儿子也疯了,疯疯癫癫的...”

“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和突破口。”玲姐说,“我们应该抓紧了。”

我们联系了陈老师,把我们的发现跟他说了,然后约好下午三点在市档案馆调取当时案件相关的报道。

1992年7月4日,我们查阅到这件案子的时间,当时的A市晚报上面说:震惊,年轻少妇杀死自己的孩子。后面是:本报讯 7月4日晚上,家住城厢村的吴伟挺一家发生了一起命案,吴伟挺年轻的二婚妻子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然后企图杀死吴伟挺,最终因大儿子的及时阻止而保存了性命,警方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王某婷控制住了,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中。

报道后面有一张老照片,照片中王某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的眼神正向着照相机,可以看到突出的瞳孔,后面两个警察羁押着她。

吴伟挺,这应该是一个关键人物,不知道幸存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联系了城厢村的老村干部吴孟志,当时他是村书记,现在早已经闲赋在家了。

我们约吴孟志见面,他听说我们的来意之后,也爽快的答应了。

“吴书记,您还记得当时发生的情况吗?”

“吴伟挺一家挺可惜的,吴伟挺在80年代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我们村他是第一户盖新房子的人,诶,可惜呀,人有了钱就会变心,吴伟挺开始流连在风月场所,据说跟一个小姑娘好上了,这也是坊间传闻的他二婚的妻子王梦婷。王梦婷非常时髦,90年代初期就穿连衣裙、高跟鞋和口红,整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是当时村里很多年轻人的梦中情人,为此村里的其他女人都很不待见她,在背地里叫她婊子、狐狸精、闷骚货...吴伟挺最终开始跟原配妻子离婚了,离婚的时候女方家来了3个舅老爷,想要好好的揍他一顿,最后结发妻子李沁园苦苦哀求几个哥哥放过吴伟挺,只求吴伟挺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吴天昊。”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吴伟挺跟王梦婷结婚的场面很大,财大气粗的吴伟挺给村里每家每户都发了一袋大米,然后酒席一共摆了88桌,说是要大发。跟王梦婷结婚后,吴伟挺就拆掉了原来的老房子,连同周边的一块空地一起建造了大别墅,那可是在90年代啊,真的是壕无人性。”

“后来呢?”

“后来呀。结婚之后一家人生活都很正常,但是自从王梦婷怀孕之后,家里面忽然开始走下坡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伟挺的生意一落千丈,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更离奇的是家中总是会莫名传来声音,总之邪门的很。”吴书记说着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吴天昊变得深居简出,连学都不去上了,当时村里很多人传闻,他们家闹鬼,惹了些不好的事情...吴伟挺开始沉迷赌博,总之家中是一团乱...之后王梦婷生了,生了一个儿子,本来这是一件冲喜的事情,结果儿子满月那天,就发生了这桩惨案。”

“那现在吴伟挺人呢?还活着吗?”

“死了,早就死了。死了能有七八年了,但是吴天昊还活着,住在广德小区,听说有点疯疯癫癫的,王梦婷被警察带走之后,第二天就在狱中咬舌自尽了,诶,这一家人,你说说,你说说...诶!”吴书记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们把大致的情况做了梳理,然后准备去找吴天昊再了解了解其他的信息。

夜晚我反复思考着吴书记的话,王梦婷发疯?杀死自己的儿子,还企图杀死自己的丈夫,被警察抓了,这一切都似乎是那么不可思议。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我梦到王梦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向我走来,手里提着一把菜刀。我忽然惊醒,身上出了一身汗。

我和玲姐问陈老师最近家中是否正常,他说一切都正常。确实,最近这两天我和玲姐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玲姐觉得没什么大碍了,提出要回自己家住,对这两天的打扰感到非常抱歉。

我妈妈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希望玲姐能多住几天。“哎呀,你看看,不要那么见外,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你也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

“妈,玲姐不是我女朋友,再说了,玲姐比我大六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大六岁那是两块金砖,多好的姑娘呀。”妈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朝玲姐尴尬的笑笑,“玲姐,别理她。”

“这么说来,我倒觉得你也很不错呢!”说完玲姐哈哈大笑起来,“好啦,逗你玩呢!我可不喜欢小弟弟。”

2018年4月27日,陈老师因为临时有事情爽约了,我和玲姐前往去拜访吴天昊。根据吴书记提供的信息,吴天昊住在广德小区4单元301室。我们到了之后敲了敲门,缓缓的有人开门,只见一个神情呆滞的老头站在门口。

“你们...你们...”

“吴天昊老先生吗?”玲姐说,“我们有事情想来麻烦你,这件事情你当时是亲历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人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激动起来。

我和玲姐吓了一跳,幸好社区的王大妈上来才帮我们稳住了吴天昊。

我们把此行的目的同王大妈说了,“诶,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跟吴天昊是一个村的,高中的时候还是同班同学呢!”

“那你当时都知道些什么。方便跟我们说一下吗?”

“当时班上很多男同学都很羡慕吴天昊有一个漂亮的继母,王梦婷跟吴伟挺结婚的时候也才24岁,其实比吴天昊大不了几岁,我记得班上有一些男同学怂恿吴天昊去勾引自己的继母,说话很难听,说是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满足两个人的性需求。”

“那吴天昊是什么反应呢?”

“有什么反应?这也是奇怪的一点,吴天昊像瘟鸡对死鸭,毫无反应,任由别人调侃,换成是平时那他也是抡起拳头就来的。”王大妈回忆道,“后来,就是吴天昊的弟弟出生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真的是家门不幸。”

因为吴天昊的情绪不是很稳,这天我们便回去了。

玲姐提议是不是去凶宅住一晚。

“你疯了吗?”我说,“那可是凶宅诶。”

“那又怎么啦?活人给不了答案不能问问死人吗?再说了我们已经受到诅咒了,要破除诅咒我们必须抓紧行动了,如果还是木知木古,最后我们可能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想想陈静雯和我们的委托人!”

“我靠,我居然无法反驳。那,只有我们两个吗?”

“陈老师有空就叫上他,没空的话,我们两个人也总算是有照应的。”

我打了个寒颤。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才不是呢。我怎么会害怕,我好得是个男的。”

“诶,到底还是个孩子呀。”玲姐嘻嘻地说道。

住凶宅,我这还是第一次。

玲姐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进入天元小区三单元103室之后,点了一捆清香,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我们来寻求答案,我们来寻求答案,我们无冤无仇,请不要伤害我们...”

总之,我们是住下来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点了外卖,玲姐平时也不太喜欢做饭,而我也不爱干家务活,因此外卖才是我们年轻人的王道。

玲姐点了一瓶红酒,“啵”的一声软木塞子被拔了出来,然后她把我的酒杯倒满。

“为什么要喝酒?”

“壮胆啊,我的小伙伴,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们现在不就是怂人吗。”

“那我们两个人怎么放了四个杯子?”

“敬王梦婷和陈静雯。”玲姐说完举起杯子,朝着空中挥了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玲姐的气魄。

喝了酒之后,我感觉自己身上有点暖意了。

玲姐已经喝多了,开始命令我干着干那,我也没办法只要拖着沉重的身躯帮她收拾。

我们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小明,我们要不接龙讲鬼故事吧。”

“搞什么啊,我可不要,玲姐,这是凶宅...”

“我知道,所以啊,这不是更应景吗?在凶宅讲鬼故事想想就有些激动呢!”

“算了吧,玲姐,我胆子小,放我一马。”

“切,承认了吧,胆小鬼。”

“嗯嗯。”我使劲点头。

我和玲姐一起躺在床上,她自然早就睡着了。我侧过头看到玲姐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憔悴,或许她也很害怕吧,只不过仗着自己比我大几岁就充什么英雄。

我想起妈妈说的戏言,说不定玲姐还真的适合做我的女朋友呢!

“诶,呸呸呸,想什么呢。”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正事,正事,不要想男女儿情。”

我缓缓合上了眼睛。

我站在一间大别墅前,这是一间4开间的房子,整体的风格有点像西班牙式的,屋檐下有四处可见的牛角,外墙是用的涂料,一看就是很早之前的房子,现在主流的别墅用的都是干挂和真石漆,只有以前的房子外围会用涂料或者马赛克之类的。

玲姐?我看到玲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玲姐!”我朝她挥挥手。

她转过头来,见到我露出来开心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也会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是在做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正在王梦婷的回忆里。”玲姐自信满满的说道。

门开了!

我和玲姐连忙跑到一边,门里出来的是王梦婷。

这时候的王梦婷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她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而且还有烫过的痕迹,头发垂到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黑白的发箍。王梦婷手里提着一个小的包包,是LV的,看来吴伟挺真的挺下血本。

我们跟随王梦婷的脚步,路过村子的主干道,那些男青年看到她来了都吹起了口哨。

“美女啊。”

“诶呀,要是是我的老婆就好了...”

然后从远处传来一些女人的声音:“死东西,还不快赶紧回家,不回来的话老娘打断你的腿...”

看来吴书记说的没错,当时有很多人迷恋王梦婷,导致王梦婷在村里尤其不受其他女性的待见。可王梦婷却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她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状态,我也能理解,那肯定很爽。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这个时间应该是王梦婷刚跟吴伟挺结婚没多久的时候,王梦婷看起来非常的自由、洒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

画面开始切换了,我和玲姐现在是在别墅里面。王梦婷和吴天昊再一起默默的吃饭。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吴天昊看起来很不开心。

“不吃了,”吴天昊扔下筷子,“我去学习了。”他起身准备要走,然后看了看王梦婷“小妈。”说完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梦婷自己收拾了所有的碗筷。看样子吴伟挺不在家。王梦婷自己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其实对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继子,她也有些许内疚。当时为了给自己出国攒点费用,大学毕业之后王梦婷到了一家夜总会做歌女,王梦婷喜欢唱歌,大学本身就是声乐系的,而且四肢灵活,在舞蹈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

王梦婷是在一家叫英伦国际的夜总会跟吴伟挺相识的,见到王梦婷之后吴伟挺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送珠宝、黄金,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我们现在看起来俗不可耐的物件最终撬开了王梦婷的大腿。

吴伟挺向王梦婷许诺,只要嫁给她,就会在结婚之后送她出国。

于是,王梦婷就这样沦为了吴伟挺的玩物,泄欲的工具。当然吴伟挺对她很好,也遵守诺言同妻子离婚,然后婚礼也是风风光光,但是王梦婷的代价非常大,从此要背负上狐狸精的骂名。

王梦婷曾经同吴伟挺沟通过继子的问题,吴伟挺说:“我就是一个农民,我很传统,儿子我是要的,如果你也给我生一个儿子,那我会考虑把昊昊送走。”

是啊,他不过是个农村暴发户。王梦婷暗自觉得自己可笑,我也只是他的生育机器罢了。

王梦婷的婚房和吴天昊挨着。

吴天昊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对面传来一些声音,男人和女人的欲望之声,在自己狭小的房间里,吴天昊非常的难受,18岁已经是性启蒙的状态了,通过一些途径也看了一些小电影,诸如什么结衣那也是知道一些的,吴天昊每当听着对面的声音,自己也会进行活动,帮助自己的情绪恢复。

他想起同班同学的调侃,诸如“一个女人同时满足两个男人...”

自己的后妈是很好看,而且说实话自己才更配吧...

疏于父母管教的孩子最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这天,吴伟挺没有回来。

吴天昊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到夜深人静,父亲还没有回来,父亲还没有回来...

吴天昊蹭的坐起来,心中渐渐出现了一丝念头。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自己的房间,然后轻轻旋转父亲和小妈的房门锁,没有锁!

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摸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王梦婷以为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没想到...

吴天昊抓住王梦婷的两只手,“你干什么?!”王梦婷惊叫道。

“我也想尝尝你的味道。”

吴天昊把王梦婷重重的压在身下,尽管王梦婷年级上比吴天昊大几岁,但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

“请你规矩点,我好歹是你的后妈。”王梦婷哀求道,“住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吴天昊仿佛没有听到,他一把扯开了王梦婷的睡衣,脱掉她的裤子…

“不要,你住手。”王梦婷哭着说。

“装…装什么清纯。”

他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肆无忌惮地来回运动。

吴天昊最终还是得手了,得手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和玲姐看到之后非常的诧异,这真的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画面再次切换。

这次是吴伟挺的视角。我和玲姐看到吴伟挺回家喝的烂醉,躺在沙发上。他隐约听到自己房间有动静,瞬间酒醒了,“妈的,居然背着我偷男人。”

他醉醺醺的站起来,直接闯了进去,可是实在是太醉了,他恍惚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老婆,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偷自己老婆的是自己的儿子。

王梦婷怀孕了,然后生了孩子,孩子长得不太像爸爸,倒是跟哥哥有点像。

吴伟挺非常的恼火,1992年7月4日晚上,吴伟挺走进房间掐死了这个小婴儿,王梦婷发疯般的想护住他,但最终还是吴伟挺力气更大,王梦婷面对尸体痛哭起来:“真的是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她顺手从厨房操起一把刀朝自己的老公砍去,吴天昊这个胆小鬼却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我忽然睁开眼睛,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钟,我醒来的时候,玲姐也几乎同时醒来。

“你看到了吗?”

“什么?”

“真相。你看到真相了吗?”玲姐问我。

“我看到了,王梦婷是无辜的,是两个男人害死了她。所以她的怨恨没有散去。”

“我们必须报警。”

“可是警察还会管吗?”

“我不知道,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吧。”

“警察不会相信我们的一个梦的。我们必须与王梦婷再次取得联系,问问她,怎么样可以帮她消除怨念。”

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把这次的经历告诉了陈老师,陈老师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灵异杂志嘛?就不认识几个大师什么的?”

“别逗了,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都是人心中的妄念罢了。我觉得到此就行了,把这些做成报告给我们的委托人...”

我和玲姐互相看了看,我们得帮助冤魂,至少也得让自己摆脱诅咒啊。

我妈说在稽山街道有一个神婆会问米,或者可以找找她。

我们把神婆请到凶宅,然后开启了问米的仪式。

神婆在桌子上摆放了一些果盘,然后在一碗米上面插了三柱清香,我们一起手拉着手,神婆嘴里念念有词:“魂兮归来,魂兮归来,把前仇旧恨在今日一并做个了结...”

蜡烛的火光开始剧烈的运动起来。

“来了。”神婆警觉的说。

忽然蜡烛熄灭了,我和玲姐都紧张起来,只见神婆开始全身抽搐,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大约过了五秒,神婆睁开眼睛,原先黑色的瞳孔现在是血红色的,王梦婷上了神婆的身。

“我们知道你的故事了,求求你,去掉诅咒吧,给无辜者一条活路。”玲姐说。

“我给你们活路,谁给我活路,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我因为阳寿未到而死亡,魂魄连鬼差都不收,我愣是在人间游荡了那么多年,那个吴天昊,真的是个王八蛋,上了老娘却没有一点担当,那可是他的儿子。”

“王梦婷,诚然他们是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陈静雯也好还是后面那个男子也好,他们是无辜的呀。”

“我因为灵魂游荡在阿修罗界,进不了转世轮回的通道,孟婆说我怨念太重,要消除三界果业,才能重新开始。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吴天昊,却始终也找不到,你们知道他在哪吗?告诉我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把吴天昊的地址给了王梦婷,尽管玲姐反对,但最终还是依了我的建议。

因果报应,吴天昊本该受罚,第一侵犯自己的后妈;第二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第三让王梦婷蒙冤而死。每一条都是大罪状,而且时间已经过了31年,这三十一年他都一直苟活在这个世界,他真的也算是人渣中的极品了。

2018年4月30日,距离我们接受委托过去了将近两周的时间,我们基本上已经把凶宅的经过梳理清楚了。我们现在知道1992年的吴伟挺一家的案件是凶宅的起点,但是我们还是有疑问,为什么吴伟挺的房子已经拆除了,这边还会收到影响呢?离奇的事,在同一幢小区里面正常来说都应该受到诅咒的影响,为何偏偏只有三单元103室?这些谜我们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

2018年5月6日,在过完五一之后,我们得到消息,吴天昊去世了。据广德小区的王大妈说,那是五一的第一天,也就是2018年的5月1日,她跟往常一样对各户居住的独居老人进行拜访,看看他们生活是否正常。当她来到吴天昊家中的时候感觉有异常,首先是门没有锁,其次往常早上八九点钟疯疯癫癫的吴天昊早就起来在小区里装疯卖傻了,今天却是异常的安静。王大妈进到屋子里面,发现里面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像是肉发臭的气味。推开吴天昊的卧室,王大妈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只见王天昊坐在床上,整个人靠着床板,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干枯了,脸色铁青已经死亡多时了。接着王大妈联系了居委会,居委会联系了殡仪馆。

“真晦气,死都不挑个好时候,大过节的给我们添堵。”负责接收尸体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说道。

“你看他这个样子,躺都躺不直,好像死前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另一个人说道。

“保不齐,这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尽,现在报应来了。”

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吴天昊的尸体收走了。

我和玲姐知道之后,相视一笑,希望王梦婷报了仇可以安心转世。

当天夜晚我和玲姐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我们梦到王梦婷来跟我们告别,此时的她已经去掉了煞气,又像是那个我们在记忆中看到的年轻女孩。

“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们小心。”王梦婷说。

“那个地方还有其他的怨灵,我答应过你们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我也给你们争取到了机会,现在请你们最好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说完,她就消失了。

“怨灵,其他的怨灵!”我从梦中惊醒,赶紧同玲姐做了联系。

我们约好在逐流咖啡馆。

“我不明白,不是都结束了吗?”玲姐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王梦婷的说法,这个地方还有其他的怨灵。”

“更古老吗?”

“或许是的吧。”

“她说帮我们争取到了机会,这个机会应该是活着的机会吧,她说离开这里,是不是只要我们离开就不会再受到诅咒,还有永远别再回来...我们得离开。”

再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和玲姐都已经慢慢转变了自己的原始的看法,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面对未知的事情最好保持一点敬畏心。

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老师,但是陈老师不以为然。

“你们不会是两个人想私奔吧。”妙妙姐开玩笑的说。

可我们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我和玲姐从陈老师那里离职了,然后准备前往C市生活,C市和A市都是南方的大城市,而且生活习惯上面也比较契合我们,妈妈也很尊重我的选择,我们把A市的房产卖掉了,想去C市定居,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回来了。

2018年6月15日,吴老师和妙妙姐发信息给我,陈老师莫名其妙的跳楼了。在自家小区的天台上一跃而下,当场死亡。我知道之后非常的心痛,陈老师的追悼会非常寒酸,我和玲姐自然没有去,因为和王梦婷之间的约定我们此生不再踏入A市。

追悼会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都是陈老师的故友。

吴老师和妙妙姐发表了悼词。没有人知道陈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想不通。

在收拾陈老师的遗物的时候,妙妙姐发现了一些稿子,上面只见密密麻麻写了:“孩子”两个字。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妙妙姐跟我分享了这个发现,我意识到了,当时吴伟挺掐死的孩子很可能就地埋葬,就埋在天元小区3单元103室下面的宅基地里面。我听说过孩子的怨灵法力会比女鬼还要高,说不定是这个孩子杀死了陈老师,又或者在王梦婷案子之前还发生过其他的案件,总之这个地方非常的邪门。

“你能猜出些什么吗?毕竟当时你们在跟进那个案子。”妙妙姐在视频中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道。

跟妙妙姐关掉视频之后,我独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在此之前我并不相信有什么鬼怪怨灵,但经过这一系列事件之后,我开始慢慢意识到或许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也无法得出科学的解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敬畏心,不随意破坏一些警示的规矩。

所有事情就在陈老师去世之后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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