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从纸质书到电子书,从听书到读书,从2022年到2024年,终于读完了蔡崇达的《皮囊》这本书,一个个小小的故事,或温情,过残酷,或理想,或现实,但正是这些一个个身边的故事构成了我们生活的本身,亦是生命的本身,正如书中所讲,“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
“肉体是拿来用的,而不是拿来伺候的”
“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这是蔡崇达外婆的母亲阿太的一句话。
直到九十多岁的阿太去世,蔡崇达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也才真正明白阿太的生活观。
蔡崇达一直不理解阿太冰冷的无情。
做菜时不小心切断手指头,蔡崇达一家人慌乱不已,而阿太却自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甚至,在她自己临走时,还给蔡崇达留了一句话:“不准哭。死不就是一脚蹬的事情嘛,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这个没有文化、活到九十九岁的神婆,看似生活中的一切都不在乎,其实却活得比谁都通透。的确如此,生命本该是轻盈的、干净的,当它被各种欲望填满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沉重、变得污浊,求不到又放不下。而我们要做的是不被各种欲望所困,才能走得无比轻盈,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并非生来就用来享受,而是一种生命的体验,千万别让肉体束缚了我们的灵魂。
就像阿太,即使皮囊随风而逝,但她对生活的通透、明了,却一直影响着蔡崇达,进而影响着读者的我们。
“海藏不住,也圈不住”
无论是从小志向远大,却在现实中郁郁不得志的天才文展,还是傲慢却孤独的香港阿小,东施效颦的海边阿小;无论是向往自我却一直被困在规矩中的厚朴,还是她敢于为爱私奔,敢在那个传统的年代离婚,敢带着外面的时髦装扮回小镇开海上大酒店,一步步突破小镇上一个又一个的约定俗成,成为了小镇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的张美丽。
书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都是无数个我们的缩影,尽管生活并未如他们既定的轨迹发展,但他们也曾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过。“海藏不住,也圈不住”,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因此我们要正视和接受自己的欲望,找到与他共生共长的当时,而最离奇的理想需要的建筑素材就是一个个庸常而枯燥的努力。
既然人生是一段旅途,我们就应当学会一步步脚踏实地,一路看沿途的风景,愿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更美的风景,也找到更好的自己。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而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皮囊之下,还有灵魂,多长本事,多看世界,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在看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他。
#附读书笔记
《皮囊》蔡崇达43个笔记
.1 序:认心、认人的《皮囊》
不管这具皮囊是什么质地,它包裹着一颗心。人生或许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携带着一颗心的羁旅。这颗心很多时候是睡去了,有时醒来。心醒着的时候,就把皮囊从内部照亮。荒野中就有了许多灯笼,灯和灯由此辨认,心和心、人和人由此辨认。
.2 母亲的房子
我想象着,那一座座房子里住着的不同故事,多少人过去的影子在这里影影绰绰,昨日的悲与喜还在那停留,想象着,它们终究变成的一片尘土飞扬的废墟。
.3残疾
我可以看到,挫败感从那一个个细微的点开始滋长,终于长成一支军队,一部分一部分攻陷他。
.4 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
疾病就是这里的规则,疾病也是这里的身份。
这个时候,突然从楼下冲上一缕游走的光线,擦着混浊的夜色,往上一直攀爬攀爬,爬到接近这楼层的高度,一下子散开,变成五颜六色的光——是烟花。
我知道过不了几天,风一吹,沙子一埋,这痕迹也会不见的。一切轻薄得,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5 我的神明朋友
但也正因为对生活的乱流,丝毫不懂也因此丝毫不惧,才有可能靠着一点生命的真气,混乱挣扎开一个方向,任性地摆脱了一个可能的命运。
.6 阿小和阿小
我知道他活在一种想象出来的幻想中。
我担心他的这种热望,也会把我拖进去
我害怕看到老家阿小的这个样子,他会卑微到,让我想起自己身上的卑微。
偌大的城市,充满焦灼感的生活,每次走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我总会觉得自己要被吞噬,觉得人怎么都这么渺小。而在小镇,每个人都那么复杂而有生趣,觉得人才像人。
他们都是这城市的组成部分。而这城市,曾经是我们在小镇以为的,最美的天堂。他们是我们曾经认为的,活在天堂里的人。
.7 天才文展
在当时,每个人身上财富还没有足够的数量,对人的耐心因此也没有足够的重量,这样“多余”的症状,只会被当作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所以我们要创造我们的生活。”
因为,他有比这些孩子更高的理想。这是我后来才找到的答案。这答案听上去很虚假,却真实构成了文展身上那种硬铮铮的精气神。
“我要告诉你的是,困惑、一时找不到未来的大目标这很正常,没有几个人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以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做好眼前的一件件事情就可以了。”
有时候人会做些看上去奇怪的反应,比如,越厌恶、越排斥的人和地方,我们却越容易纠葛于此,越容易耗尽自己所有就为了抵达。
基本不太想太长远的事情,很多事情想大了会压得自己难受。我只想着做好一点点的事情,然后期待,这么一点点事,或许哪天能累积成一个不错的景观。起码是自己喜欢的景观。
人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回归到了原型。
生活已经把他雕刻出另外的模样,但即使这样的面目全非,还是可以从他的眉角、他脸上细微的一个表情,找寻到,那个文展。那个文展或许破碎了,但他是在那身体里的
本质意义上,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办法抵达远方的人。
.8厚朴
看到活得这么用力的人,我总会不舒服,仿佛对方在时时提醒我要思考如何生活。
不清楚真实的标准时,越用力就越让人觉得可笑。
他以为他现在到达的,是整个世界的入口;他以为再走进去,就是无限宽广的可能;他以为正在和他对话的,已经是整个世界。
厚朴确实在用生命追求一种想象,可能是追索得太用力了,那种来自他生命的最简单的情感确实很容易感染人,然后有人也跟着相信了,所以厚朴成了他想象的那个世界的代言人。
有些人确实一门心思突破一切想抵达所谓的新世界,但转头一看,却发觉,他们只知道用老的规则来衡量自己;才发觉,其实他们彻头彻尾地活在旧体系里了
能抵达这个世界的,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谦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但我终于还是
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
我一直觉得有生命力的地方在于浑浊。一潭池子里的水和放在观景台上的水,永远是池子丰富也美丽。
.9我们始终要回答的问题
在不知道怎么生活的情况下,我会采用的是一种现成的、狭隘的、充满功利而且市侩的逻辑——怎么能尽快挣钱以及怎么能尽量成名,用好听的词汇就是所谓“梦想”和“责任”。
或许,生活就是张这样的问卷,你没有回答,它会一直追问下去,而且你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永远看不到下一个问题。
.10回家
满山的彩纸,满山的鞭炮声,满山的人。那炮火的味道夹着雨后的水汽,在山里拉拉扯扯的——这就是我记忆中清明的味道。
那一刻我会觉得自己是切开的木头年轮中的某一个环,拥挤得那么心安。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这样的光景,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这样的模样。
在我看来,生是更激烈的索取,或许太激烈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任性。
生活中,我一直尝试着旅客的心态,我一次次看着列车窗外的人,以及他们的生活迎面而来,然后狂啸而过,我一次次告诉自己要不为所动,因为你无法阻止这窗外故事的逝去,而且他们注定要逝去
太多人的一生,被抹除得这么迅速、干净。他们被时光抛下列车,迅速得看不到一点踪影,我找不到他们的一点气息,甚至让我凭吊的地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