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不同。
虽然,她的衣裳不再纯白,色彩华贵,但是厚重。虽然,她的头发不再辫成蓬松的辫子,而是高高挽了云髻,露出半截洁白的脖子。虽然,她得手里不再有马鞭,她头顶再没有广袤的蓝天,可是她却依然安静。无论在哪里,她都像是纤尘不染的仙子,她的笑容那样禅和,望着她的眼睛,便再不知世上有所谓忧愁。
我只希望,时时与她在一起,看她唇边绽放的小小一朵微笑。可是不能。我住在马厩旁边,守护和照顾着枣儿。他们说,这叫马夫。
我已经能渐渐听懂他们得话,我开始像他们一样穿上叫衣服的东西。我努力地去学习,学习如何才能像他们一样,做一个正常的人。
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却始终不会说话,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每天傍晚,她会来马厩,看望枣儿,还有我。每到这时,枣儿总是欢快地跳跃,于我于它,这都是最美妙的时刻。有时,她会对我说话,我却无法回答。她问,你从哪里来?我只能摇头。她再问,你是来找我的吗?我便点头。最后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伸出手,指着天空。她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微笑着问,天空?我再点头,也咧嘴笑。
她笑完了,轻轻垂下头,很轻很轻地叹气。
他们说,叹气是因为不快乐,那么,她为什么不快乐?
她替我刮掉胡子,然后将一小面铜镜塞入我手里。瞧,其实你是这样的年轻,并且俊朗,她笑着说。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多么想告诉她,我不要年轻,也不要俊朗,只希望能看到她,每天都这样开心地笑。
我千山万水,苦苦追寻到这里,也不过,就是为了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