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院子就是为了退休职工养老的宿舍,院子里的老人大多都是从年轻就认识了。曾经有过革命感情的人放在一起住着,摩擦几乎是很少很少的,除了几个不开化的老人家,大多数情况下,都像一家人一样。我们进进出出去别人家里把人家孩子叫出来玩,基本都跟进出自己家一样。
老人多,每个人性格也各不一样,那年代懂文化的老人其实并不多,像我外婆那样的文盲老人,占据了小院主力军的位置,他们用他们苦难生活经验和老一辈传下来的生活技能,硬是在城市站住了脚跟。他们文化不高。却充满了生活的智慧,当然,后面这些智慧,在退休以后,都贡献给了麻将。
小院每天下午一点左右会准时传来开台的叫声,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麻将声,孩子们吃完饭,没人管,大多也不睡午觉。小院里孩子很多,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大的不会超过18岁,小的也有坐在婴儿车上的,80年代,计划生育正是轰轰烈烈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独生,每个孩子都是依靠别人家的孩子作为童年玩伴,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导致我们遇到外面有兄弟姐妹的,反而觉得神奇。所以我们要把孩子和老人连上线,还要把身份对上号,有些是外孙,有些是孙子。可能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是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反而很简单。这是为什么呢?
孩子们的嬉闹有时候会引起老人们的唠叨,太阳太大了,玩的太脏了,不吃饭就出来玩,玩得不愿意回家。老人们整天打麻将也引起孩子们抱怨,没事只会打牌,打牌太吵了,饭都不煮就知道打牌。牌桌放在一楼一个婆婆家,是从来不收的,她也很少关门,有时候孩子们会进去模仿老人的样子学着打牌,但是实在无聊玩一会就把麻将当成了积木。再玩一会,也就腻了。
大人们都是早出晚归,小院大部分时间没有大人,老人的忙碌和小孩的游戏占据了小院所有的时间。都说老人是夕阳红,孩子是初升的太阳,而这一幕朝阳和夕阳交汇的景象,占据了童年大部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