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惊魂一刻

写给自己的话:


「24」事业心、责任感

本来我是做好了准备到山上设置目标的,可是因为排练节目拖住了我的后腿,还得写主持词。倪排不愿意上山,算作是我们的替补了,一同留在了家里。“二班长”留在了家里,小梦也在养伤,八班只派了一个光杆班长上山,为了表示歉意,我还把准备好的干粮都给夏班带上了。事实上留在家里的人任务也不轻,除了要擦拭武器外,还得负责营区的维护。中午的大锅菜不像之前的无法下咽,还是别有风味的。下午又应格茸之邀到油库为兄弟们理发,剪了二十个人的头发,唯有陈林的头发极具个性,只可惜又让他亲手毁了我的得意之作。他本来脑袋就大,还非得剃个光头,真是让人无法理解!自己是不能给自己理发的,恰巧耀中也在,正好请他帮我理了个发,干净利落!

凑齐了报纸和电视的稿子,休息日我也闲不下来,还得准备演出事宜。下午拽上阿宝一起上团部,顺道让他去卫生队看看近来越发严重的腿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些天了,用药也没用好转,怕是让这些个庸医给耽误了。不光是这些人缺乏责任感,就连我们自己人也是一样,最近的伙食是越来越差,一直在强调也没有效果,终于把营长给惹急了。整天就知道混日子,等、靠、要……更别提对官兵的健康负责了,那个卫生状况之差超乎想象,上次给刘大司务长拍片子,就能深刻感受到,晚上没点名,早早躺下休息了。

据说明天要上山打连射击,我个人觉得此消息极为不靠谱,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和准备,不可能这么匆忙就组织连射击,而且是任何保障都没明确。果然不出我所料,营长在交班会上讲了安全管理、卫生教育、后装建设、伙食保障、活动开展等诸多内容,前后加起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天气寒冷,零星小雨打在脸上,预示着今天一定是训练,不可能毫无准备就开始明天的实弹射击。

训练没一会儿工夫,罗干事就来审节目,我真的是服了。他又在那说我们的状态怎么怎么不好,挑完了这个又挑那个,最后还确定不下来究竟是谁上谁下,对此我真的无法形容他这样做事拖沓的风格,简直是没有审美观念,审也是白审。本来我还想和他认真交流一下主持的问题呢,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积累锻炼,我相信自己在新闻上的写作应该不成问题,至少会占据一定的位置,而且是原文刊载,不用再多做修改。只要是完成了既定目标,我都会很开心。明天全员上山挖掩体,一个排负责两个。

我自认为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很到位了,但是后来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还是错的。轻装出发,又换上了耐磨的鞋子,但是这一路的路况超出了我的预期,进村的泥泞小路简直是条夺命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倒,甚至是人仰马翻。抄近路固然是可以缩短时间跟路程,可是路况太差,危险系数增高了,今天的目的地比上次拉练的终点还要远一些,裤子、鞋子被雨水全部湿透了,那也得坚持到终点,做新闻就是这么累。无论做什么都要提前想到各种情况,预想未知能力是作为新闻工作者进步的标志之一,并且具有灵敏嗅觉感应和处置突发情况的能力更是必不可少的,更重要的是在合适的时机做出正确的判断。

山上的雾气还未消散,大风冷冷地吹,让人觉得跟冬天降临一样,走一走还好点,身体热了,才能抵挡一些风寒。海红他们脱离了大部队,背高压锅的那几个人被落下的就更远了,竟然走迷路了,他们居然一路听声音找到队伍的,着实让人佩服,要是没有他们,估计我们连煮方便面都吃不上了。

老天还是很给面子的,雾气很快就被过往的大风给吹散了,我们也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四号靶位,要是今天扛炮上山,现在就可以直接瞄准目标射击,着实过瘾。当然此行最大的任务还是修筑掩体,为射击做准备。三个炮兵连队负责六个掩体,相当于一个连队挖两个掩体,反观我们则是一个连队负责六个掩体,一个排负责两个掩体。挖完掩体还不算,还得把草坪盖在上头,修筑得十分漂亮才算是合格。干活嘛,无所谓,可是最起码的伙食保障要跟的上啊。炊事班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烧开一锅水,也就是一顿方便面,人在又渴又饿的状态下是很难有力气干活的。

拼了老命终于是在天黑前完成了我们的掩体构筑,可是碰巧赶上兄弟连队在组织实弹射击前的准备,下山的道路被封锁后,只能滞留在山上了,冻得人直哆嗦。不巧又遇上装甲团的坦克要打实弹,连长还在协调运输车送我们下山,但是首长说夜里开车载人太危险,还是走路的好,结果是我们趁天黑赶夜路回营区。坦克实弹射击迟迟没有打完,让我的心更加紧张,完全没有看坦克的心情,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回营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不愿意走夜路,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一部分人就已经开始掉队了,思想抵触情绪非常严重,我赶快意识到了不能这样一直拖着,果断调整了策略,以省力为主,紧跟大部队。王伟腰疼慢慢落在了后头,走不动了。罗杰和海红不知什么原因也出现在了后队中,加上有倪排陪着我们,给我们照亮。一切都很顺利,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最先出问题的竟然是罗杰,他突然浑身冒汗,手脚冰冷,嘴里叨叨着说很难受,走不动了之类的话。

此刻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又是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不能停留,万一要下起雨来,我们躲都没处躲,危险性骤然提高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层面上,尽管我拼劲最后的力量背着他继续前进,可是行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罗杰越发痛苦难受,越是让我觉得但凭我们几个的力量,根本无法坚持走到团部,况且是没有任何水和食物。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本落在后面的人都已经把我们给超越了,倪排果断给连长和指导员打电话,汇报了现在的情况,眼看着罗杰继续难受着,我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勉强撑着背着他继续前进,能多走一步是一步,希望可以离老乡的帐篷更近一点,这样我们也好及时补充水和食物,不至于拼到最后靠毅力支撑我们前进。

我也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住,无论身体有多痛苦,也都得坚持走完这段魔鬼之路,我让海红提前一步赶往老乡处去找水和吃的了,再这样蜗牛散步下去,都得困在这,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距离求救电话拨出的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了,卫生队的救护车还没动静。不能再等了,请求远方的阿宝帮我查政委的电话,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了,首长说话总比我们强,可是倪排劝我还是再等等。时间又过去了将近10分钟,果真连长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卫生队的救护车已经出发赶往我们的出事地点,海红在这时候也及时赶到。大家都补充了水和食物,勉强可以撑一撑,罗杰喝得太猛,一瓶营养快线刚进肚,又全部都吐了出来,我想人到了生理极限也就是这个状态吧。满额头的汗还在不停地流淌,手脚依旧是冰冷无力,想都不用想,背起人继续赶路,终于是爬上了最后一个上坡,到了老乡的帐篷,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坐下来休息,幸亏救护车及时赶到,我们把罗杰抬上了车,医生为他做了检查,确认无碍后,及时开车往回返。沿途又遇到几个走不动的伤号想要搭车。

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从老乡的帐篷处到团部,车子大约开了15分钟,试想如果我们是走回来的,那又需要多长时间呢?两个小时恐怕也不够,因为我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幸亏有了这辆救护车。

抵达团部,医生又为罗杰做了较为仔细的检查,什么听诊器血压仪之类的能用的全用上了,情况基本稳定之后,我们才放心。车子又把我们送到了沟口,连长他们此刻还没到营区,我们把罗杰背到了帐篷,医生再次确认他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10点45分,吃了口饭,喝了三碗汤,铺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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