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过桥,我看桥。
所谓“病态”,“态”在前,“病”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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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扶起一面向三月倒塌的旗帜。
一阵风为我翻开曙光的封面,我听见了来自大自然的叹息:你的出生不过是倒计时的呼声,人,一堆无意义的概念,你们是如何坚持活下去的?
悉达多,阳光太暖,不适合我。你看到我了吗?河岸上一朵奄奄一息的火苗,再也听不清流水的呼吸。
我从未活过,我不是子健,我只是你的一声呜咽,你碗里的蛆虫,我只是一道被遮掩的伤口!
那时针无法第二次指向我,当三月的尾巴紧紧缠住春天的脖颈,你为何要独自离开天空,默默烹饪翅膀为餐?为何依旧渴望在死水之中网书?
陌生人,荒原上的飓风已停息,一场集体的自慰手术与一场公开的呕吐表演在21世纪握手言和,我们会在哪一个舞台相遇?
表演吧,尽情表演吧!到头来,人人都被判处了死刑,为了明天的一张精致的黎明,你必须在深夜精心挑选谎言,必须偷偷藏起默尔索的手枪。
文明,弥留之际的文明,在你的怀中瑟瑟发抖……当我们亲眼目睹上帝在21世纪笼前自杀,究竟要如何强忍住这可耻的呕意?人类的荒诞啊——感觉自己不像人,才是个人。
够了,命运,我的双手再也拖不动你了。而你提起我,像提起一个遗物,何处才是我安身之地!在我们的油锅中,只有血和泪……
哦螃蟹,你可以去爱任何人,只是不要再爱我了。再也无人,再也无人点燃我心中冰冷的火种,一截被冻伤的热情,在烈日下默默地被蚂蚁搬走……
黑夜深了,还会更深下去。你看见了吗,夜色里高耸的枝丫,像一朵又一朵凝固的雪花晶体,在我心里熊熊燃烧着。一切燃烧着的生命,就是美。那永远哭不出的,才是泪!文森特,你别担心,这个世界还是一样……时代的喘气声太大,无人能听见我说话。
陌生人,我愿品尝你的血泪,我偏爱暗处潮湿的风,我只要,巢湖的雨水,一整夜的风声,和一抹奔跑的影子。风啊,有它的痕迹,可我只想拥抱你,不想拥抱风……
沉默吧,沉默是我的自觉,沉默是为了避免新的误解。人是在一次次绝交中成长的,所谓年龄,不过是多几年痛苦。答案又为何一定要和问题联系在一起?或许只有不特意而寻,才有意义。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所以我才喜欢。悉达多,你阅人无数,但从未阅过我。
你在我耳边悄悄说,那场飓风把荒原吹得更大了,死在哪里都行,活在哪里都一样了……
当恶毒的言语铺满马路,世人的斗鸡眼在碎裂的镜子中练习对焦,一所房子呕吐出瘫痪的阴影——
黑夜嘶哑的嗓子再也喊不出我们的名字!就像远处的大海碰巧撞见一场暴风雨,然而此处只有我,一只船的残骸。
你没资格厌世,因为这世界厌恶你!
17.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