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叶苦艾
汪宇平祖籍陕西礼泉,浑圆矮胖,臀部发达,走路像个骚娘们儿,肥硕的屁股象两块猪肉上下颠簸左右晃动。汪宇平与李涛在学校同班同一宿舍。
二人当年都是这所大学的风云人物,尽人皆知。汪宇平多才多艺,尤擅音乐,笛笙管弦无所不会。经他一手筹划、多方奔走,创办了系文艺学会,自任会长。并成功策划主持了该校多台大型晚会,从演员排练到舞美设计再到现场灯光音效,无不面面俱到,亲力亲为。文艺学会举办的各类活动,响应参与者甚众,汪宇平顿时名声大噪,蜚声校园。
当时宿舍住六人,来自鄂豫陕川四省,汪宇平是唯一的陕西人。叶霄从神农架林区来,出语结巴,鹞眼鹰钩鼻,城府极深精于算计,最喜舞刀弄棒。来校报到,其父亲送。行李中有一特大号白木箱分外惹人眼。后来方知那是叶宵的兵器库,刀枪剑戟林林总总。时不时亮出长二尺许透着幽光、他自称为“东洋大砍”的钢刀在室友们面前炫耀其吹发断金之利。
外面稍有风吹草动,最先叫嚣砍杀者就是叶霄。一旦真有事,第一个脚底抹油的也是他。骨子里透着神农架原始林区的剽悍与蛮昧。饶是这样一位热衷于血腥江湖的兄弟,却屡屡遭受道上小混混的宰割,敢怒却不敢言。
男女情爱之事更是近于白痴,暗恋班里一个女生,情书写了几十封最终半张纸片也没寄出。偶有机会与那女生面对面,脸赤翻白眼,无所措手足。本就结巴舌的他,此时更无一句囫囵话,最终急急如丧家犬落荒而走。直到毕业离校,那女生也不知道叶霄是多么爱她。
史勇与李涛都睡下铺,睡觉头对头。史勇父亲是一资深老教师,书教得好,造人功夫亦不弱,育有六子二女,史勇就是他老爸六十岁高龄的战果。慈眉善眼,鬼点子特多,好骂人且不带脏字儿,杯中物是他的最爱,大伙称他“金点子。
史勇是汪宇平进入传销圈子后第一个邀约的对象,史勇加入后,又叫来了睡在他对面铺的韩凌峰,父亲也是教师。可这韩凌峰却无半点教师子弟的味道,头发蓬乱,面色黑污,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刚翻完垃圾桶的拾荒者模样,常年不变的一套运动服,屁股、膝头、袖口、两肘处的污垢磨得油光水亮,像剃头匠的磨刀布,一双运动鞋早已不识庐山真面目。
史勇和韩凌峰堪称一对活宝,精力充沛活力无限,课堂上极少见他二人身影。二人在课间疯狂追打,将教室的桌椅板凳书籍闹腾得一片狼藉,有如鬼子进村。二人经常如龙卷风一般从外面旋回来皆如落水乌鸡,浑身热汗淋漓,毛发贴面,夹杂着二人的汗臭与狐臭,真可谓臭味相投。
李涛在校身兼多个要职,最为显赫的要数校学生会主席一职。在许多公众场合,出尽了风头。他还身兼系书法学会会长,在校举办个人书法展,多次获得书法大赛一等奖,还创办了《草芽》文学诗社,吸纳了大批文学爱好者,研讨创作,有不少作品在校报、市报上发表,好评如潮。
关注李涛的女生众多,怎奈他气场强大,对他有种距离感而难亲近。倾情于李涛的女生们只能暗自神伤,揽镜自照为伊消得人憔悴。
而李涛感觉自己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那几年只与两个女生有过情感上的纠葛。
古月月与李涛是同班,也是第一个向李涛大胆放送秋波的女生。
那时的古月月已经是熟透的水蜜桃了,人高马大、丰乳翘臀,随便捏一把就能捏出水来,较其他女生更显成熟、性感。古月月寻找机会与李涛亲近,请教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李涛总是敷衍了事。
古月月对李涛一往情深,李涛不是不知道,但他一直没有挑破那层关系,若即若离,半冷不热。使得古月月芳心大乱,魂不守舍。某个周末二人相约出游,在“情人路”边那片松树林里,两人单独相处,李涛凝视着古月月含情脉脉的双眸意乱情迷,抱着古月月疯一般狂吻起来。
古月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就臣服了,李涛更是上下其手,当李涛的手伸进古月月的衣服里面握住了那对饱满时,她已经媚眼如丝、浑身酥软地坐在地上,李涛大脑一片空白,粗鲁地将古月月压到了身下。
李涛侧目看到林中草地上躺着一只不知是哪位学兄用过的安全套,翻身坐起,紧崩的神经顿然松驰,意兴全无。
古月月微微睁开双目,树隙间筛落下斑斑点点的阳光碎片,映在她俏美的脸上,愈发令人迷醉。
古月月缓缓坐起身来,拉拉了裙角,低着头,高耸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是我贱,以后还是朋友吧。”悠悠语声从古月月遮着面庞的头发缝隙里飘出来,象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天籁之音,含着幽怨隐着悲伤。
回来那天晚上,汪宇平、史勇、韩凌峰约李涛到“君再来”餐厅喝酒,古月月也去了。古月月酒量惊人,汪宇平、史勇那样酒场的悍将都喝她不过。
那晚古月月喝了很多酒,在座的任何一位男生她都敢于挑战,毫不惧怯。别人劝都劝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喝,李涛见她眼里有隐隐泪光在闪烁。
李涛窘迫已极,汪宇平、史勇几个更是傻眼了。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温婉的古月月今晚怎么性情大变,何以平日淑女仪态尽失?
古月月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古月月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好几天没见古月月来教室上课。再见到她时,人已瘦了一圈。自那以后,古月月与李涛见面视同陌路,彼此再没说过一句话。
后来听老汪说,古月月与学校的一位刚刚丧妻的中年老师闪婚了,并且给那老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李涛不禁感慨,纵使陌路亦有缘,奈何相识非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