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着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的时候,说不定一阵风过来就把老鬼给带走了,剩下我和鸿两个人。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吹过一阵风,把我或者把鸿也带走。但我知道,每一阵风只能带走一个人。(故事半属虚构,读者真假自辩,仅此怀念鸿,老鬼,还有那个女孩。)
————————————题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真的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刚想出去,母亲敲门说吃饭了。我穿着拖鞋开门出去。
饭菜已经盛好,桌上还摆了两瓶啤酒。父亲看我出来便叫我陪他喝几杯。我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不会是坏事。父亲很少喝酒,以往都是高兴的时候才喝一点。母亲一旁张罗着说,明天考试了,还让他喝。父亲刚好倒满了一杯,不知道该不该倒第二杯。我说没事,就一点啤酒。于是把装满的那杯挪到面前。父亲这才把另一杯倒满,拿起喝了一小口。我看着他喝了,才跟着喝。母亲往我碗里夹了好些肉,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一边问我明天考什么科目。我跟她说语文,英语,每天考两科。她说这几天好好休息,复习不要太累了。我点点头说,没事,能考好。父亲刚好喝完一杯,把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把我的也倒满。母亲看见就说,喝完这杯就不要喝了,考完试再说。父亲终于说话了,他跟我说,尽力就好,书读得好不一定就大出息,书没读好也不一定就穷困潦倒。母亲赶紧拗上问他说什么呢。我没理他俩,喝完那杯啤酒后,就端起碗吃饭。
两碗饭过后,父亲酒还没喝完。我放下碗筷,说了声就回房里了。事实上,也没有看书,甚至可能课本都不知道放哪了,我把考试用具放进透明的文件袋了,重新检查一遍,都带齐了,就上床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灯却还亮着。后来母亲敲门说早点睡了,熬夜看书也没效果。我迷糊着把灯关掉。
接着的几天也没复习,考完试就回来。无论是午饭还是晚餐都很丰盛,吃过就回房呆着。当然,门是关着的,所以母亲一直以为我在复习。考试一旦来临,就会觉得特别轻松,每天只要在教室呆三四个小时,比上课时间短多了。复习好的,当然是更轻松的,没复习好的,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我不敢说自己复习地很全面了,不过最后还是让我考进市重点。
消息出来后,母亲很开心,父亲应该也是,不过他脸上不怎么显现出来。暑假差不多有两个月,母亲说可以疯狂玩一个月,剩下的假期要看书了。
我想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可以让我疯狂的,就说回外婆家住一段时间。中考成绩公榜没过几天,我就一个人坐车回了村庄。外婆自然是很高兴,听说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更是。开始那几天逢人就说我怎么怎么争气,还给我弄很多好吃的。
每天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要么就是去河边钓鱼,要么就是搬张凳子在院子的石榴树下看书。那些时间,我又经常性地想起了那个女孩,天蓝色的连衣裙。很多次我想问这事,但我知道外婆不会跟我说的。
后来听庄上其他人提到说,那个女孩的父母因为公司破产被黑社会追债,无奈之下便双双跳楼自杀了。本来想让女孩寄养在别人家应该没事的,可还是难逃厄运,那些人一把火烧了老嫲的屋。但关于女孩的结果,说法始终不一。有的人说一起烧死了,骨头都变灰了;有的人说跑掉了,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好几次,我都想去寻找看看附近有没有铁轨,可是这里从来都没有听到火车的声音,又怎么会有铁轨呢。
我相信,那是一个约定。她会出现在我将来的生命的某个时刻。夜晚每当看到天空有很大很亮的星星的时候,我就会许愿,让我能再次与她相逢,让她亲手接过我手中的紫罗兰。至少让我像现在这样永远记住她。
或许那些愿望真的灵验了,因为在我往后的岁月中,关于她的记忆,从没有模糊过,反而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