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个简单的汉字词,却承载了一生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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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小时候,母亲学习成绩优秀,也是村里小有名气的才女。班里年纪最小,且常会夺得头名。
渐渐长大的我,听到了关于爸妈传奇的爱情故事。那时候,妈妈还在上高中,有着光明的大学前景。而爸爸,是一名小学教师,娶过一门亲。因为性情不投,刚刚离异,家中没有子嗣。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爸爸结识了我妈。
开始的开始,双方父母都不同意。爸妈是一个村的,沸沸扬扬的全村人七嘴八舌,反对着这门亲事。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动起武来连当地公安也要逊色一筹。而姥爷,是派出所一名正式员工,脾气也是暴躁异常。爸妈的爱情故事,在一场漩波中盛大开幕。
妈妈是一位自由恋爱者,热爱自由,向往平等。就在某天的一个晚上,爸爸带着妈妈私奔了。据说,爸爸偷了奶奶的几千块梨树收成钱,两人去了北京。小的时候,有时候问妈妈何时去的北京,妈妈总是一点羞涩,如今才明白其中原委。继承妈妈基因的我,也向往自由,也是敢想敢梦的野子。
北京待了10多天,回来后时机已成熟,爸妈草草举办了婚礼,双方父母均没有喜色。而爸妈也成了村里那个时代自由恋爱者的典范。
结婚后,生活异常艰难。偷了奶奶的钱全部成了爸爸的债务,姥爷也承诺一分钱不给爸妈。婚后的第一天,只有几毛钱,还有一屁股债,就这样开始了我们这个家的经营。
妈妈,作为家里的唯一千金,掌上明珠。结婚后,家务和农活一概不会,第一次炒菜糊了,第一次蒸馒头石头般硬朗。
爸爸说,我喜欢你妈妈的单纯善良,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培养和学习。爸爸就这样一直迁就妈妈,做饭农活都是一个人维系着。一个自己选择的婚姻,往往更具包容谦和。
正如《幸福的方法》书中所言:一个美满姻缘的第一要素以及最有挑战的事,并不是找到那个所谓“合适的人”(我并不相信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而是一段你用心经营的亲密关系。
妈妈比我大19岁,记得我出生前,爸爸一直考虑不要我这个孩子。因为考虑到妈妈本身还是一个孩子,根本照顾不好我,还不如时机成熟过几年再要。
事后爸爸对我说:“当年陪你妈去手术台,准备做手术。但你妈怕疼,我就把你从鬼门关抢了回来。想到都是自己的孩子,你妈带不了我来带,年轻啥苦都能熬过来”。我也就安全地成了家中长子,一个幸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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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妈妈,受到了奶奶的很多制压,不再过多诉说。
记得我10岁那年,小舅结婚的第二天,小舅带着小舅妈和妈妈要回县城。妈妈是一个晕车的人,汽车里必须探头开窗。然而,就这一个习惯,差点断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事情是这样的,一辆装载钢管的卡车行驶在路前。当年的小舅,鬼使神差般精神恍惚,一个劲往车上跟。快要撞车时,小舅妈提醒他注意车,小舅才回过神,一个急转弯,铁管插进了妈妈额头上,血流不止。本来是一桩婚事的喜庆,却又变成了一桩躁动不安的心情。
当时,在家的爸爸、我和弟弟,听到后,眼泪不止。其实,那时候10岁年少,并没有感受到妈妈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看着周围人伤心不已,我也哭个不停。现在,回想起直冒冷汗。如果当时……,我的人生轨迹可能不会呈现出常人般的正态分布。
送至医院的妈妈,神志不清。医生断定,如果妈妈能脱离鬼门关,估计最多也是个植物人。听到这个消息,爸爸说只要人活着就行,植物人我来照顾。
当时年少,对于一些细节我早起记不清,只记得经常会一天待在医院,做着童年孩子般地自玩自耍。还好,最终妈妈恢复了意识,没有成为植物人,只是额头上留下了永不退去的痕迹和那段生离死别的故事。
可以说,妈妈是勇敢的,意识苏醒后,并没有经历一场面部上的改变而变得孤僻。相比,妈妈更乐观了,更懂得跟大家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从小妈妈并没有严格要求我,让我自由自在成长。也感谢妈妈给我提供了如此自由的成长环境,让我在思想的世界里少了一些惯性的束缚。
3
八年前,家里改了行业,开始办起了超市,从那天起,妈妈的人生又一次改变。
当时,我上大学本科,强烈要求家里开网。没有网络,对于上大学的我们,有点难熬。家中的爸爸,一直是一个高科技谜,喜欢尝试新东西,就这样,家里也成为村里排名前几有宽带网络的人。
刚开始,妈妈拒绝上网。但回家后,看到爸爸、弟弟和我都在网上Happy,禁不住好奇。她也开通了QQ。
然而,就是敢于尝试的这一刻,确实又改变了妈妈的人生轨迹。现实中,我们也是一样,往往某个躁动不安的某时刻,尝试去做了,今后人生也改变了很多。
从聊上QQ那天起,妈妈渐渐地成了沧州市某个QQ群主,如今也是县城里的“网红”,网络上以“蓝姐”相称。经常妈妈炫耀她的粉丝,让我这个大学生也汗颜不止,果然是摩登老妈。
就在运营QQ群不久后,老妈迎来了一大波网友见面会。在沧州市,在盐山县城区,到处都有老妈的痕迹。老妈从一个不出门的主妇,逐渐走上了互信交友之路。当年,上本科的我,特别无法接受网友见面的事,更何况是把网友带回家。然而,这一切都让老妈干绝了。
老妈的这些新潮做法,也改变了我对传统意义网友的定义。老妈,网上认识的一个阿姨,现在成为家里的贵客。每当家里有事,阿姨都会前来帮忙。每当我们去市区,阿姨必定照料周全且陪护处理事情,她们之间的友情已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姐妹。爸爸常取笑老妈,你上网的最大好处,是认识了这位阿姨。
如今,老妈又玩起了微信,天天吵着要红包,在自己管理的微信群发。红红的毛爷爷瞬间沉没在群内的大河里,不得不说老妈真是潮流界的宠儿,农村界里的网红。
今天是母亲节,也顺便给老妈发了红包。并说红包给蓝姐,我也喜欢用网红“蓝姐”的名字取悦老妈。
4
如今,在迪拜工作半年的我回家后,看到了老妈鬓角多了朵朵白发。我装作没看见,却在角落里伤心不已。
是啊,再潮流的老妈,也会一天天老去。再不相信时间会溜走的我们,也在别人的容颜上看到岁月的痕迹。
弟弟比我小2岁,由于没有上大学,成为了农村里的剩男。相了几年亲,各种原因都以分手结尾。然而,在农村,街里邻里都互相认识,七嘴八舌不免会增加人的无形压力。
25岁,对于一个没上学的人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为了弟弟“赶紧结婚”的念头,老妈笑容渐渐减少,回家后也经常性听到唠叨弟弟的话语。跟我的对话,也从生活趣事,变成了赶紧问问你弟弟何时结婚,有没有对象。
其实,我对于弟弟何时结婚,并无什么个人想法。
人,向往自由,何必活成别人一样的色彩。想结了就结,不想结硬结婚到头来,还是会为年轻时没做完的事而悔恨不已。
我当时的观念,即没劝说弟弟也没鼓励他。只告诉他遇到有结婚念头的人,且有能力有责任维持家庭,那就结吧,不用太过担心年纪。
然而,这件看似小小的成家之事,却让老妈操劳了五年。虽然有时候,老妈说他爱啥时候结,我不管了。但能明显地看出,她在天天打听谁家有合适姑娘,看弟弟的朋友圈是否有更新照片。
然而,世间的一些东西貌似意愿越强烈,有时候实现的难度越大。弟弟迟迟不结婚,让鬓角的白发在老妈染成了雪。
如今,弟弟也结婚了,妈妈高兴了些,但雪的痕迹再也无法消逝下去。我们不经常也一样吗,为了一些无法强求或求之不得的事,而染成了终生不可改变的容颜和健康。
我看到了你的白发,我的内心却始终没有白发的色彩。谁梳起了你的鬓角,却再也带不走岁月残留的记忆。
愿妈妈不要太操心,不要再为求之不得、急之不得的事而日夜操劳。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长大的孩子都有自己的计划,
愿老妈不要再被邻里左右抑或固有的想法,牺牲了自己的年华。愿老妈天天快乐,我们作为子女的,都会竭尽全力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自己干着急生闷气。
愿天下所有的母亲能少一点烦忧,能与子女们开怀交流。
母子或母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希望彼此幸福快乐。但妈妈们也别太过操劳,开心一点。放肆地去扭广场舞吧,活出想要的自我。